我的業務量也下來了,接不到活兒,便天天在家研究魂傀。
逐漸弄清楚了一些原理,水魃的兩枚鑰匙可以打開魂傀的鎖,但是要使用它,還必須提供能量。
而這個能量就是超度畫冊上妖怪,所積累下的福德。
我和胡雨蘭探讨過這個機制,推斷出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些福德,其實并不是完全用在魂傀上。
而是用在我爺爺身上。
也就是說,我爺爺故意設計魂傀這種機理,最終目的就是要超度百妖後留下來的福德。
連續超度之後,畫冊最後一頁便是爺爺,到時候再把他超度,他便能大成。
這個推斷是符合邏輯的,也符合爺爺的人設。
或許他一開始就在說謊。
他和我說,他之所以死去,是因爲有個仇人在到處找他。沒有辦法才自我了斷,然後把自己的魂靈封印在畫冊上。
或許,壓根就沒有這個仇人,一切都是爺爺的謊言。
他最終是要利用我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肯定不會讓他得逞的。
我會利用畫冊最大限度的超度,一是爲了解鎖魂傀裏的秘密,二個也是爲了妹妹夏嬌。
等到這兩件事辦完,便把畫冊束之高閣,再也不碰。
這天,我正在和客戶對接,他們發來一些資料,問有個封面設計能不能做。
我馬上接下活兒,約好工期,打開電腦正要幹,夏嬌來了信息,問我有沒有時間,馬上到雪姨家來一趟。
呦,一定是食屍鬼有線索了。
我趕忙出門,和夏嬌一起來到雪姨家裏。
雪姨打開手機讓我看。
上面是一組照片,拍攝的是某個會場,會場布置成了類似瑜伽教室的模樣,鋪着數個蒲團。
蒲團上呈半圓形坐着幾十個人,男女老少都有,統一服裝是那種太極的練功衣。
在半圓的圓心位置,有一個大蒲團,做成蓮花狀,上面坐着一位穿着白衣的胖男人。
這男人長頭發,紮成發束,類似道髻。手持豎版《論語》,正在講解。
下面這些人在用心聽着。
我看了這幾張照片,心下不解,問雪姨是怎麽回事。
“這是城西新出來的一個國學道場,”雪姨說:“很多人報班,這老師據說是從南方來的,一口标準普通話,講得很有蠱惑性。”
“啥意思?”我問。
雪姨瞪了我一眼:“發現你這麽笨呢。這個老師應該和食屍鬼有關系。”
我瞅着照片上的這個男人,看上去有點油膩,無法聯想到猙獰恐怖的食屍鬼。
“爲什麽這麽說呢?”我問。
雪姨道:“他最近招收的女學員,加了個條件,必須是有孕在身的。我有個道上的朋友,她的一個閨蜜懷孕了,參加了這個道場學國學。她有一次給這個閨蜜測脈搏的時候,發現胎兒出了問題,上醫院還檢查不出來。”
“什麽問題?”我問。
雪姨吐出一口煙圈:“她在摸脈的時候,摸出閨蜜身體裏有三個靈。”
“三個靈?”
雪姨點點頭:“當時我的朋友就懷疑上了,用各種辦法接觸到了這個道場其他懷孕的女性,發現她們身上或有兩個靈,或有三個靈。”
“啥意思?”我納悶。
雪姨道:“一開始她也疑惑,後來才弄明白了。有兩個靈的是懷孕三個月以下,有三個靈的是懷孕了三個月以上。”
我搖搖頭:“還是不明白。”
雪姨淡淡一笑:“你還小自然不知道。一般來說,女人懷孕三個月左右,就有嬰靈注入。三個月之前,所懷的隻是肉,三個月後,成爲了真正有靈的胎兒。”
“然後呢?”
“在三個月之前的懷孕女人,所懷之物是沒有靈的,所以她的身體裏有兩個靈。當三個月以上,胎兒有了靈,她的身體裏就有了三個靈。”
“也就是說,”我忽然明白了:“有人往這些懷孕的女人身體裏,注入了新的靈?”
“是的。”雪姨頗爲欣賞地看着我:“你很聰明。嬌嬌,要跟你哥哥學習。”
夏嬌噗嗤一下笑了,點點頭。
“現在還不清楚,爲什麽要往懷孕女人身體裏注靈,但總歸是妖邪之術。現在不光我,還有很多道上的人都盯上這個國學大師了。”
雪姨用手敲了敲手機屏幕。
“那怎麽就知道他和食屍鬼有關系?”
雪姨道:“近期城西,唯一和玄學有關的就是這件事。當然了,不能說一定就有關系,或許食屍鬼還蟾伏着也說不定。總歸是個線索。對了小農,你如果見到國學大師本人,你能确定食屍鬼在不在他身上?”
我摸着下巴:“差不多。食屍鬼已經在我的觀想之境成型,隻要離得足夠近,我會有感覺的。”
“我們怎麽接近這個國學大師呢?”夏嬌問。
雪姨淡淡一笑:“交給我了。聽我通知。我帶你們進這個組織。”
接下來三天,我沒有出門,在家把接來的活兒幹完,發給了客戶。他們看過之後,把酬勞打過來,不多,也就夠個吃喝。
雪姨的信息到了,讓我和夏嬌明天早上到城西商業圈的一座辦公樓,安排我們和國學大師見面。
我很有些緊張,馬上就要見到食屍鬼了。我可以認出它,它也能認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