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應過來:“老爸老媽?”
“對。他們一定知道什麽。”胡雨蘭說。
我悶悶抽了一根煙:“不行,現在不能問。這件事挑破了,我沒法面對他們。先抓到食屍鬼再說。”
食屍鬼不在紙上,不過有個辦法可以嘗試。
這張紙的背面記錄着封印和解印食屍鬼的咒語。我把紙鋪平,進入觀想之境,開始吟誦封印咒語。
紙面忽然起了變化,我睜開眼,看到本來空白的紙上,出現了一個金線勾勒的輪廓。
奇怪,食屍鬼不是已經解印逃走了嗎?怎麽還會出現東西?
我記起來了,安冬在大火裏曾經說過這麽一句話,他說畫冊是靈空間,每一頁的單獨空間隻能容納一個妖怪。他用另一個妖怪頂替了食屍鬼,這才把食屍鬼解印出去。
很顯然,紙上出現的形象,應該就是安冬用來頂替的妖怪。
我繼續微微沉目,進入觀想之境,吟誦封印咒語,紙上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我拿起這頁紙仔細一看,身上有些發涼,終于知道安冬用什麽妖怪來頂替食屍鬼。
是人王。
洞窟裏,我遭遇過一次人王。所謂的人王,就是很多具屍體黏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新型怪物。
這個人王的“腦袋”,就是當年傳說中屍解成仙的老道士。
此時在這張紙上,清清晰晰的出現了人王形象,金線勾勒,尤其作爲腦袋的老道士,一雙眉目神情栩栩如生。
大驚後,我又笑了,安冬有點歪才,竟然用這個怪物來頂替食屍鬼坐牢。
看着這頁紙我在沉思,如果把食屍鬼抓來,重新封印,按照一頁的空間隻能封印一個怪物,那麽就必須把人王給放出去。
放哪?還要放回秦嶺的大山裏?
“安冬啊安冬,”我喃喃自語:“你也算個聰明人了。聰明人作惡,真是讓人頭疼。”
我盤膝坐在床上,繼續進入觀想之境,默念紙上的封印咒語。
默念了幾遍之後,忽然心念一動,有了一絲感覺。
在觀想之境裏模模糊糊出現了一個佝偻的形象,正是食屍鬼。
但是它周身模糊,也無法拓展出它周圍的幻境。
食屍鬼雖然解封了,逃走了,但這一頁的空間,還是記錄了它的一些信息。
勉勉強強的,可以定位到它,但是具體信息還是不知道。
我睜開眼,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夜色濃黑,萬家燈火。我微微吸了一口氣,睜眼的狀态下進入觀想之境,在不停地觀照食屍鬼。
食屍鬼就是一團模糊的黑影,它頗有靈性,似乎覺察了有人在窺探,它猛地轉頭看向我。
我趕緊從觀想之境出來。
想了想,打開地圖,剛才那個過程裏,我已經大概定位了它的位置。
看着地圖,我大緻圈定了範圍。
然後掏出手機,訂飛機票。
“我們下一步去哪?”胡雨蘭問。
“回家。”
我鄭重說出這兩個字。
第二天大早到了機場,坐飛機回到家裏。
稍事休息,馬上給夏嬌打了個電話。
“哥,這兩天你跑哪了?”夏嬌說:“發信息你也不回。”
“哦,這兩天有事,在外地,等見着和你細說。有件事我要拜托你。”
“這麽客氣。”夏嬌奇怪地問,什麽事。
“我想去見雪姨,你幫我引見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夏嬌不敢怠慢,讓我稍事等候,她去聯系雪姨,時間不長來了電話,告訴我,下午的時候師父在,讓我過去。
很快到了下午,我約上夏嬌,一起前往雪姨家。
在路上,夏嬌問我這兩天去哪了。我說道,去秦嶺了。
“啊?”夏嬌大驚:“你又進山了?爲什麽?”
關于我的身世,這是深藏的秘密,誰也不能說。
“等到了雪姨家,我說給你們兩個聽。”
夏嬌這個女孩性情很好,也不讨厭,輕輕歎一口氣,不再追問。
來到雪姨家裏,雪姨正在卧室描紅,桌上攤着文房四寶,她嘴裏叼着煙問怎麽了。
我把關于食屍鬼的事說了一遍。去深山找水魃這件事,雪姨已經知道了,夏嬌跟她說了。
所以很多細節,就不用浪費口舌再細說一遍。我隻是重點說了食屍鬼的事情。
整個過程裏,夏嬌驚得叫聲連連,就連見多識廣的雪姨,都被我的這段經曆給驚住了。手裏的香煙都忘了吸了,一直在凝神聽我的描述。
我最後道:“通過我在觀想之境的定位,大約有了它的位置,但是這片區域還是太大,不知道它藏在什麽地方。還請雪姨幫忙。”
雪姨這才緩過神,磕磕煙灰:“我能幫什麽呢?”
我說道:“食屍鬼肯定不甘寂寞,它有着禍亂人間的本性,要鬧出一些事情來。”
“嗯。然後呢?”
我說道:“它的大概位置在城西。雪姨你是開仙堂的,人脈廣,對于江湖的事知道很多,你幫我關注一下城西,一旦出現了什麽事件,你及時地通知我。”
雪姨疑惑:“食屍鬼是在西京秦嶺解開封印逃走的?”
“是的。”
“然後跨行近千公裏,跑到我們的城市?”
我點點頭。
“你覺得可能嗎?”
我想了想說:“裏面的事情我也解釋不清楚,但我知道,它在這兒!”
雪姨吐出一口煙圈:“好,幫你盯着。如果真發現了食屍鬼的動向,我也會出手的,嬌嬌。”
夏嬌趕忙答應。
雪姨道:“這也是你積累福德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