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紙并不是簡單的紙,而是一樣法器,自帶靈空間。日後抓到食屍鬼,還要用這張紙進行封印。
我和吳麗麗約好了,立即網上買了飛機票,再奔赴西京。
其實我大可以不理這件事,食屍鬼就算跑出去,禍亂天下跟我也沒關系。可咱不是那樣不負責任的人,目前畫冊傳到我手裏,我自認就有了關系。
第二天到了西京,打車到了秦嶺,一番折騰後,終于在入夜時分進到山中的帳篷,見到了吳麗麗。
吳麗麗還是占據了安冬的身體,問我,你妹妹沒來?
“大老遠的,就不麻煩她了。東西呢?”我問。
吳麗麗掏出撕下來的空白頁給我,上面的食屍鬼形象果然不見了,頁面下面是關于食屍鬼的背景介紹。
此頁翻過來,是封印和解印食屍鬼的心法和咒語。
“我按照上面的方法試過,”吳麗麗說:“沒有召回食屍鬼。洞裏也沒有它的蹤迹。應該是跑遠了。”
我撓着頭,絞盡腦汁,想不通安冬是通過什麽辦法解印的食屍鬼。
按說,這上面的心法隻有我能用。
我抹了一下臉,腦海裏冒出很多計劃,但現在不方便當着吳麗麗的面來做。
我和她客氣了兩句,吳麗麗便撤了,帳篷裏隻有留下我一個人。
我馬上從背包裏拿出畫冊,小心翼翼把這一頁紙對在撕裂的斷茬上,是能對上的。
說明這一頁紙沒有被掉包。
說實話,我始終對吳麗麗不是太信任,有句話說得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吳麗麗并不是人類,思維方式和行爲模式都不可測,小心總沒有錯。
夜深了,我打着手電,仔細看着這頁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安冬沒這麽大能耐,召喚出食屍鬼,我堅信目前爲止,召喚畫冊上的妖怪隻有我能辦到。
食屍鬼是怎麽跑出去的呢?
研究到後半夜,實在是頂不住了,盤膝坐着就開始打瞌睡。頭一下一下點着。
就在這時,我忽然心頭湧出一個想法。一念瞬間就過去了。
我揉揉臉清醒一下,仔細回憶着這一念,想把它把握住,下意識覺得非常重要。
好半天,終于想了起來,我一瞬間的想法就是,既然怎麽想都想不通安冬是怎麽辦到的,還不如直接去問他!
安冬沒死,他的靈魂從肉身裏抽取出來,目前被吳麗麗關押起來了。
我心噔噔跳,繼續往下推斷覺得太匪夷所思,但這一切還在邏輯之中。
至于這個想法能不能實現,隻能明天去問吳麗麗了。
這一晚上我幾乎沒怎麽睡,第二天起來困倦不堪,肚子咕咕叫,正啃着香腸,吳麗麗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她問我怎麽樣了,想通沒有。
我趕緊把昨晚的想法告訴她。
吳麗麗一聽臉色就變了:“你想去造訪安冬?”
“對,我知道他沒死,靈魂被你關起來了。”我說道:“我隻想問問他。”
“我考慮考慮吧。”
吳麗麗臉色很難看,掀開簾子又走了。
晚上的時候,吳麗麗再次來了,說行,但是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我和她出來,重新進入野墓,一直往裏爬,再次來到洞窟深處。
這地方說實話,我心裏都有陰影,一看到滿洞壁的深綠色青蘿,都有種本能的不适和惡心。
還是強忍着,和吳麗麗進入一處小洞窟。
她讓我坐在地上,洞壁深處數條卷須,緊緊纏繞在我的身上。它們口器伸出尖針,刺進我的身體,我瞬間就昏迷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這裏無天無地,四面八方全是黑色,不遠處有一個鐵栅欄。栅欄看不見封頂,直通到上面的黑暗深處,把這個空間分成一左一右兩個區域。
我慢慢走向栅欄,隔着鐵條看到裏面的黑暗處,坐着一個人。
他全身光溜溜的,什麽都沒有穿,形如枯槁,頭發特别長,都是灰白色。
他瘦的成了一把骨頭,彎着腰坐在地上,背對着我不知道在幹什麽。
我心念一動,随口喊道:“安冬。”
這人緩緩回過頭,正是安冬。
安冬仿佛老了四十歲,見到是我,連滾帶爬過來,活像一隻山中老猿。
我被眼前這個場景刺激的,往後退了好幾步,白毛汗都出來了。
安冬撞在栅欄上,拽着鐵欄杆站起來:“老農,老農,我就知道,能救我的人隻有你了!你要救我!”
我慢慢走上前:“你怎麽了?”
“那個毒婦,她折磨我!”安冬氣喘籲籲:“她在這裏造了十八般地獄,讓我挨個通關。我咬着牙通關之後,又要重新再來一回。我想過自殺,但是死不了,隻能活受罪。你救救我,帶我出去!”
我心涼了半截,難怪吳麗麗一聽我要見安冬,她會有那樣的反應。她不想讓外人見到安冬,她要慢慢折磨他,她活多少日子,就折磨他多少日子。
無窮無盡。
越是這樣的人,恐怕越要談條件,而我什麽都無法承諾給他。
“我找你有事。”我說。
“什麽事?”安冬緊緊抓住欄杆,如同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你還記得畫冊吧,你撕去了食屍鬼那一頁。”我說道:“那一頁紙我找到了,可是上面沒有食屍鬼。”
“哈哈哈,”安冬忽然笑了,露出大闆牙:“那當然了。我給解印了。”
“怎麽可能?你不可能做到的。”我大聲說。
“呵呵,想知道嗎?”安冬眯起眼睛看我,一副欠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