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雨蘭更是聲音裏充滿了敬佩:“夏農,我忽然不想解印了。”
“怎麽?”
我站起來,看着滿地死去的肉蓮花,它們漸漸停止了抽搐,尤其那個最大的“安冬”,全身布滿了尖刺,猶如一隻刺猬,死得透透的。
“跟着你,和你一起修行啊。”胡雨蘭說:“你的神識幾乎是我見過最強大的,而且是一塊璞玉,稍加雕琢就能成就大器。”
“是嗎?”我沒什麽得意和驕傲,對于修行不太感興趣。
我現在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自己身世之謎,然後幫助爺爺超度解脫。
這些事解決了,我會把畫冊封存,以後遠離這個詭秘的江湖。
這些都是後話,眼目前有個最要緊的任務,就是幹掉安冬,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
安冬這個人,我仔細考慮過,不能讓他活着。
此人的行爲和思維已經不是個正常人,如果留着一口氣,他可以變換任何形态,侵入我的生活,對我的家人和朋友造成傷害。
我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
今天也就是今天了,能從這個山洞裏出去的,我和他之間隻能有一個人。
看着滿地的死屍,我沒有任何愧疚感,反而有種心靈上的解脫。
這一刻,感覺自己長大了。
我微微垂目進入觀想之境,再次定位,迅速找到了魂傀,展開它周圍的場景,看見了安冬。
他正在一處狹窄的石室裏,翻看畫冊。
我緊緊盯着他,畫冊正翻開第四頁,上面畫着極爲恐怖的食屍鬼。
安冬正在仔細閱讀關于食屍鬼的記錄,然後翻到畫頁的背面,那裏有解印這個惡鬼的方法。
安冬對着上面的咒語,凝神關注,開始念起來。
壞了,我一陣寒意,他在嘗試召喚食屍鬼。
我在心念中聯系吳麗麗,把安冬所在的石室描述了一遍,吳麗麗迅速設計好了路徑。
洞壁上出現了豁口。
我沒有絲毫停頓,背着包操着登山杖,鑽進豁口。連續穿過三個洞窟。
走進了下一個豁口。
一進去,正看到安冬。安冬合上了畫冊,盤膝坐在石床上,正面對面看着我。
他笑了,看了看我身後洞壁憑空出現的豁口。
“有意思了,你也控制了水魃?”
我不能把吳麗麗給賣了,淡淡說道:“水魃是我的朋友,說控制不對。”
“不是控制,那就是威壓了。”安冬說:“我剛剛頓悟,就來了你這麽一個勁敵!好,好。正缺你這麽個磨刀石試煉。咱倆就好好玩玩。”
說罷,他握着畫冊,身體往後一仰,眼瞅着就要摔到牆上。牆面出現一個豁口,他倒了進去,身影消失在裏面。
我急忙過去,豁口已經不見,我用登山杖敲了敲洞壁,發出哐哐哐的脆響。
安冬已經可以自主控制這裏的地形了。
而我要聯系吳麗麗,才能改變地形,顯然他比我要直接。
我知道,我永遠也達不到安冬這個操控水準,因爲他經過了身體改造,整個人和系統融爲一體。
我在觀想之境,覺察魂傀,展開周圍的場景,繼而鎖定安冬。
他正在洞窟内快速移動。
這裏的地形太複雜,周圍洞窟林立,還兼有改造過的石室,環環相套,簡直就是個獨立王國。
等安冬停下來,他四下裏看看。現在的他深處在一片深綠色的洞窟裏,所有洞壁都覆蓋着青蘿,從上到下,幾乎每一寸都是深綠色。
他所在的位置,像是一個綠色大蛋的内腔。
我把此地描述出來,吳麗麗有些遲疑,說類似的内洞這裏有三個,她在不追蹤安冬的情況,無法進行判斷。
我隻好讓她打開三條路徑,一個一個來查。
還好,最近的一個綠洞,不過就在兩個洞窟之外。我很快就到了,沒有。
然後奔向下一個,到了第二個洞,也沒有。
我趕緊奔赴第三個洞,進入之後,在深綠色的洞窟深處,我看到了安冬。
安冬盤膝坐在深處,手裏拿着畫冊,并沒有看我,而是低頭聚精會神。
我趕緊趴在地上,仔細看他,他并沒有覺察到我的存在。
我在地上爬着,小心翼翼,緩緩向前,越來越近。突然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太對勁,他不是一向非常警覺嗎,尤其在洞窟裏。
現在是怎麽回事,已經離得這麽近了,他還是沒有反應。
出于謹慎,我微微垂目,進入了觀想之境。迅速定位魂傀,然後拓展周圍的場景。
安冬手拿畫冊,盤膝坐在深綠色洞窟深處,和眼前的這一幕是一模一樣。
沒錯。
我緩緩睜開眼,趴在地上,混在深綠色的青蘿裏,仔細觀察他。
他所在的位置和各種細微的細節,都和觀想之境裏一樣。就是這裏,沒錯。
我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登山杖,慢慢爬過去,一直到了他的身後。
我在自己都不起念的情況下,猛地站起來,用登山杖照着這小子的腦袋,“嗖”就抽了下去。
杖頭打到這小子的腦袋了,他還沒躲一下。
我心中的疑團更盛,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登山杖就到了,正抽在他的腦袋上,“啪”一聲,打了個結結實實。
這小子身體一栽歪,摔在地上,手裏的畫冊也飛了。
我沒那麽天真,安冬這小子賊着呢,不可能死的這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