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感覺有些陌生,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走過來拍拍我的肩:“别害怕,在這裏沒人傷害你。”
他朝着那些縮頭縮腦的怪物打了一聲唿哨,所有怪物都縮進了洞裏,不見了蹤影。
“那些是什麽東西?”我問。
“說來話長。”安冬陪着我,慢慢往前走。
“等等,我們就在這兒說吧。”我說道:“你既然沒事了,我一會兒還要出去。”
這個地方太詭異了,趕緊離開爲妙。
“哦,還記得你是怎麽到這裏的嗎?”安冬問。
我耐住性子說:“我是通過山洞進來的,就在那。”
轉過身,用手電照過去,這一照傻了眼。
來時的山洞不見了,出現了一面巨大的洞壁,上面布滿了深綠色的黏物。
我揉揉眼仔細去看,來路确實不見了。
我趕緊過去,不敢用手觸碰,把登山杖取下來,戳眼前的洞壁。
是實打實的石頭,并不是什麽幻覺。
我把整面洞壁都走了一圈,不停用登山杖戳,越心越涼。
我出不去了,來時的路已經沒了,這個地方變成了全封閉的密洞。
“怎麽回事?”我回頭照着安冬,怒吼了一聲。
安冬用手遮擋着光,臉色蒼白,黑暗中顯得有些可怖,擺擺手:“趕緊把手電關了。”
“關了就沒光了。你就能害我嗎?”
說實話,此時我有點喪失理智了,一想到自己會永遠封閉在這個古怪的山洞裏,再也出不去,腦門上全是冷汗。
“你把手電關了,我告訴你出去的辦法。”安冬說:“别這麽大的情緒,既來之則安之嘛。”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罵了一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還是關了手電。
“這就對了。”安冬道:“這個山洞自帶照明系統,何必用那破手電。”
話音一落,黑暗的山洞陡然亮了,一片朦胧的深綠色。
我仔細去看,發光的就是黏連在洞壁上的深綠色植物,疑似苔藓,這些東西竟然可以在黑暗中發光。
就是整個山洞顔色,像是帶着深綠色茶色眼鏡一樣,加了層很深的濾鏡。
這種深綠色,我一時竟然描述不出來,透着陰森,透着暮氣,透着厚重的邪氣。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快崩潰了,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離奇魔幻的夢境。
“這是個夢吧?”我使勁兒掐自己大腿。
安冬大笑,把我拉起來:“不是夢,是現實,這個地方自成一套生态系統。”
“生态系統?”我問。
安冬表情很真誠:“老農,你不用害怕,我會送你出去的,再說了,我媳婦還在這兒呢。”
他拍拍手,吳麗麗從遠處走過來,沖我笑了笑。
“你們兩口子到底打的什麽主意?”我問:“你既然沒事,爲什麽還要把我诓來?”
“兄弟,這個問題不急,”安冬道:“我跟你聊完之後,你就知道了。”
我沒了辦法,已經喪失了人身自由,看他出什麽牌了。
“你說吧。”
“我剛才說這裏是自成一套生态系統的。”安冬道。
我點點頭。
“我現在才弄明白,爲什麽當年老道士鑽進這個洞裏,就能屍解呢。原來啊,是和這裏特殊的環境有關系。”
安冬背着手慢慢往前走,我無奈,隻好跟上,和他平齊一起走。
吳麗麗安靜的在後面跟随。
“這裏原來是明朝的一座郡王野墓,挨着山體空腔,後來不知什麽緣故,水魃進入了這裏,并開始進行繁育和改造。”安冬說。
我聽愣了,這一切開始離奇起來。
“水魃别看是妖,但有種特殊的能力非常之強,它可以改造生命體。”安冬說:“剛才你看到的怪物,還記得吧?”
我點點頭,那似狗似魚的怪物,記憶深刻。
“那些都是山上的野狗。”安冬說:“被水魃捕獲,然後進行了肉身改造。水魃本來就是魚嘛,所以你看到了那種形态,像魚又像狗。”
“呵呵呵。”我幹笑兩聲,已經無語了。
“我媳婦把我送進來。”安冬回頭看了一眼吳麗麗,吳麗麗甜美地笑了笑。
“然後我就開始摸索這個洞窟的本質,要找到它隐藏的秘密。後來在洞體的核心深處,我找到了這個秘密,見到了水魃。我們溝通之後,水魃爲我做了身體的改造。我已經徹底健康了。”
安冬在地上轉了一圈:“老農,我已經窺探到了人身體和靈魂之間的秘密。我找你來,沒别的意思,有好東西不能獨享,我想着你這個好哥們啊,咱們一起來屍解,來修仙。”
“我對自己的身體還是比較滿意的,”我字斟酌句:“沒想進行深度改造。”
安冬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我發現水魃把整個山洞改造成了一個複雜的生态系統。牆壁上覆蓋的深綠色,那不是植物也不是什麽真菌,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青蘿,怎麽樣,好聽吧?它就是由山體植物,經水魃改造而生。”
“作用是照明?”我問。
安冬哈哈大笑:“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它爲整個生态系統提供養分,并且維持溫度和濕度,形成一個恒溫效果。”
我恍然大悟:“我說嘛,進到這裏之後,就感覺溫度不冷不熱,始終保持在一條線上。”
“所以啊,”安冬道:“整個洞穴就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微氣候,和外界環境截然不同。自成一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