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怎麽稱呼?”
“我叫吳麗麗。”女孩說:“這是你妹妹?”
“我叫夏嬌。”夏嬌大大方方伸出手。
吳麗麗和她握了握,說道:“你叫老農,你妹妹姓夏。你本名叫夏農?”
我累的都快缺氧了,勉強豎起大拇指,說了倆字,“聰明”。
吳麗麗帶着我們進山,周圍的樹木濃密起來,小樹林出來,能看到山頭點綴着三三兩兩的小土包。
“這些是什麽?”夏嬌擦擦汗問。
吳麗麗道:“這些都是明朝的一些野墳。裏面被盜墓賊挖空了,就剩下架子,沒有保護的必要。”
“哦。”我點點頭。
太陽正曬,吳麗麗指着不遠處山坡,那裏搭着一個灰色的大帳篷。
她帶着我和夏嬌進入帳篷,裏面設備齊全,竟然還有個吹風機,吹着雖然都是熱風,但是聊勝于無。
我們把背包卸下,我也背着一個帳篷上來。吳麗麗幫着我們兄妹,在旁邊又搭起一個黑色帳篷。
東西都收拾好,我們仨人坐在一起開會。
吳麗麗從制冰箱裏掏出冰鎮可樂,扔給我們兩個。我已經累慘了,大口大口喝着,全身這個舒坦勁兒就甭提了。
趁着我們喘口氣的工夫,她講述了經過。
大概在四天前,安冬給她打電話,讓她無論如何都要到秦嶺這裏來見他,他有大事要說。
吳麗麗時間很閑,本來計劃着去外地玩,既然男朋友打電話,她臨時改了行程,到了秦嶺,見了安冬。
她以爲安冬想玩什麽浪漫,誰知道安冬跟她講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他說他得了絕症。”吳麗麗說:“他跟你說了吧?”
我點點頭:“他還給我看了CT圖。”
吳麗麗道:“我當時以爲他開玩笑,後來才知道是真的。安冬告訴我,他還有一個可以康複的機會,那就是找到他老祖宗的師父,那師父修了長生,在一個神秘的山洞裏。”
這些事,安冬很詳細地和我說過,飛機上我和夏嬌也複述過了。
吳麗麗道:“我雖然聽得雲裏霧裏,但他是我男朋友,必須支持他,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陪着他去。”
她的目光很堅定,聲音裏透着一股決絕。
夏嬌和我偷偷對視了一眼,她點點頭,意思是吳麗麗是可靠的。
吳麗麗道:“然後我們就進山了。然後……昨天早上我醒來時,他不見了。留了一張字條。”
她從兜裏掏出一張折疊的白紙,打開看,上面是龍飛鳳舞的字,寫着:麗麗,我仔細考慮過,山洞太危險。我決定自己進,你在外面等我,七日不見人,就撤吧。
我吸了口冷氣,“他一個人進洞了?”
吳麗麗聲音哽咽:“是的。看他走了,我就像瘋了一樣,也想進洞去找他。但仔細一想,如果我也死在山洞裏,整件事就徹底沒人知道了。這麽多物資扔在這兒,需要有人處理和記錄這段經曆,知道我們爲什麽而死,最終死在什麽地方……所以我需要一個幫手。進山之後,安冬反複提過你,說你是知情者,可以信賴的人,我便給你發了信息。”
我沒說話,去摸煙,吳麗麗從兜裏掏出一包華子,熟練拆開,自己叼了一根,然後整包扔給我。
她摸出打火機點上,長長吐了一口煙圈。
這娘們可以,沖着抽煙這個油滑勁,是個老江湖。
“你抽嗎?”吳麗麗問夏嬌,夏嬌笑着搖搖頭。
“我原本想,你來了我便可以入洞找人。現在你把妹妹叫來了,也不錯,讓你妹妹看家,咱倆進洞。”
吳麗麗說。
“咱們兩人進了洞,彼此間能有個照應。”她又說。
我抽着煙,盤腿坐在地上,心裏有點沒底。
現在的情況是,這個洞不進不行了,一方面是找安冬,能救就救一下,大老遠,來都來了。另一方面是水魃的線索就在眼前。
“哥,我和麗麗姐進洞。”夏嬌說。
“你呆着吧。”我煩躁地擺擺手:“你要在洞裏有個好歹,我甭回去了,一輩子就住在秦嶺吧。”
吳麗麗玩着煙,“你們如果害怕就算了,我還是一個人進洞。還是七天爲限,七天後如果我沒出來,所有的物資你們收走。再給你們一個電話,把我的死訊通知家裏。你們就算仁至義盡了。”
她站起來,在帳篷角落拿起随身背包,又取出一個手電筒,打開試了試光線。
“好了,我去了。你們在這裏等着。”
她往外走,我把煙頭掐滅,塞進空易拉罐裏,說道:“我和你進!”
“哥!”夏嬌喊我:“是不是再想想?”
我讓吳麗麗先等等,然後叫夏嬌出來,我們進了另一個帳篷。
“哥,我總覺得心驚肉跳,眼皮子也在跳。”夏嬌說:“是不是再想想?”
“我決定了。”我說:“都來到這兒了,哪能臨陣退縮。隻有找到水魃,才能解開魂傀的秘密,才能超度咱們爺爺。早點把他送走,我也能放下一個大包袱。再有一點,超度爺爺,也是給你積累福德,早點洗幹淨業力。”
“哥。”夏嬌眼圈紅了。
“行了,就這麽定了。”我說道:“幫我收拾包,吃的喝的,手電筒,還有防身的。快點吧。”
夏嬌低着頭,拿出小包,開始幫着收拾東西。
我坐在旁邊扭開礦泉水,大口大口喝着,盡量把自己灌飽。進到洞裏,就要節省飲用水了。真要出現什麽意外,到時候一滴水很可能就救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