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還好說,這一條就讓我望而卻步。
“對了,你們不是拿到畫冊了嗎。”雪姨說:“畫冊上封印着妖怪,封印不是長久之計。這些妖怪最終都要歸于正途。”
我和二叔沒聽懂。
夏嬌在旁邊說:“就像《西遊記》,孫悟空打完沿途的妖怪,這些妖怪要麽回天庭,要麽成爲哪個佛祖的坐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
“是的。”雪姨道:“嬌嬌如果能超度畫冊中的一兩個妖怪,那麽福德就會暴漲,彌補以前的因果業力。”
我聽得直發愣:“畫冊妖怪這麽大的後勁兒?随便超度一兩個,都能積累這麽多福德?”
雪姨道:“畫冊上記載的這些妖怪,随便拿出一個,都是能禍亂一方的主兒,超度它們便能得到天大的福德。”
二叔在旁邊道:“嬌嬌以後就跟她哥混。小農,畫冊在你手裏,你就帶着嬌嬌超度呗。”
我滿嘴泛苦,“二叔,你可真是吃根燈草說得輕巧。那些妖怪都是人間至兇,我又不是孫猴子,哪有這個本事。”
“所以要看緣法,不能強求。”
雪姨說到這裏,忽然退後兩步,朝我們鞠了一躬。
我們吓了一跳,二叔趕緊客氣,雪姨法師,你這是做什麽?
雪姨道:“你們把小夜叉送來,其實就是給我送功德。它現在随我修行,修去它身上妖氣的同時,我也受益。”
二叔眨着眼:“那這樣吧,以後我們解印了妖怪,就往你這兒送。”
雪姨哈哈大笑,聲振屋瓦:“也好。隻要是關于妖怪的事,你們不明白的就來找我。我也積積功德,再說嬌嬌也是我的徒弟。”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雪姨讓我們先回去,等過段時間給夏嬌辦正式的收徒儀式,到時候還要受戒,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要走的時候,雪姨叫住我:“夏農,畫冊在你手裏,這是你的緣法,也是劫數。”
“怎麽講?”我問。
“畫冊上封印着群妖,其實是一種資源。你們想要靠它積累福報,同樣也會有其他高手也想這麽做。”雪姨說:“除了觊觎的人,還有傳統修行者認爲此物爲邪物,要求毀掉。”
我聽得汗津津的。
“這些還好說,你知道我最怕什麽嗎?”雪姨說。
“什麽?”
“我怕你會受到畫冊的影響,産生心魔,最終自己會變成一個大妖。”雪姨看着我,緩緩說道。
我心裏咯噔一下,莫名的不寒而栗之感襲遍全身。
“屠龍少年終成惡龍,這種例子在曆史上屢見不鮮。”雪姨道:“你是夏嬌的哥哥,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你記好了,以後遇到事就過來找我。無論到什麽時候我都不會不管你。”
雪姨的這番話讓我心裏暖呼呼的。
我退後一步,朝着她鞠了一躬。
“走吧,你是好孩子,隻是經曆事太少了,不管遇到什麽事,要學會覺察自己,然後再把握自己。”
雪姨的話,我不是太能理解,但知道她是爲我好。
這一刻,我真的把她當成了一家人,一個面冷心熱的長輩。
從她家出來,我還在回味着雪姨的這番話,心裏莫名有些沉重。
二叔心情大好,女兒的事情終于搞定,他帶着我和夏嬌去吃大餐。
夏嬌吃不了葷腥,要了素材,我和二叔大快朵頤。
吃飯的時候,夏嬌問我最近忙什麽呢。
我告訴她,就是工作那點事,天天熬夜什麽的。
“畫冊沒問題吧?”二叔問。
我遲疑了一下。他看了出來,便問怎麽回事。
我點燃一根煙,還是照實說了這幾天的經曆。他們父女和我一起找到了畫冊,有事情發生,我不該隐瞞什麽。
不過,我還是隐藏了自己對爺爺人品不好的推測。這些事我自己可以推想,但不能告訴别人。
二叔和夏嬌都聽傻了,飯都不吃了。二叔張着大嘴,好半天喉頭才咕嘟一聲。
“你是說,爺爺把自己的靈魂封印在畫冊最後一頁?”夏嬌問。
二叔趕忙道:“他的所有秘密都藏在老商的身體裏?”
“打開老商身體需要兩把鑰匙。有個怪物叫水魃,它就是鑰匙。它一分爲二,現在要去找丢失的另一半?”
我抽着煙看看他們兩個:“差不多吧。”
“那個提供線索的網友叫啥來着?”二叔問。
“安冬。”
“他隻給了你四天時間?”
我點點頭:“今天就是第三天了。”
“我……”二叔急了:“你趕緊聯系他啊!到了明天就晚了。”
我說本來就在猶豫,晚了就晚了吧,說明沒緣法。
“等過段日子,我自己去秦嶺考察。”我說。
“你傻啊?”二叔說:“秦嶺好幾百裏的大山,你知道在哪個山頭?沒了這個線索,以後再找水魃就沒可能了。”
“再說吧。”我煩躁地擺擺手:“我和安冬隻有一面之緣,還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那去看看呗。”二叔歎口氣:“去秦嶺又不是去緬北,怕啥的。拿着衛星電話,随時聯系,沒事。我還有一套裝備呢。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一點熱情都沒有了,我年輕時候聽說有這麽個事,早就跑去了。”
“再說吧,再說吧。”我心很亂。
“你現在就聯系那個叫安冬的,讓他等等,咱們馬上坐飛機過去。”二叔說。
我本來就是天人交戰,拿不定主意,二叔這麽一說,我便拿起手機。
正要找好友,忽然有電話打來,我看了看,正是安冬打來的。
“是他,打過來了。”我說。
“趕緊接,說你馬上去!”二叔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