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老媽聽說老爸進了局子,特别擔心。
夏嬌救回來之後,二叔恢複了精氣神,說道嫂子你不用擔心,哥不會有問題。我在裏面有點關系,可以打探問問。
我媽趕緊求二叔找人。二叔拿着電話進到裏屋,開始找關系托人。
老媽急的不行,畢竟攤上人命了。老商真是奇怪,在那個時候突然猝死,雖然事情解決了,還是留下了一地的雞毛。
夏嬌拉着我到了另一個屋,低聲說:“哥,到現在我都迷迷糊糊的,你把我中邪之後的事再說一遍呗。不要糊弄我,每個細節和隐情你都要說。”
我不瞞着,把林林總總這些事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夏嬌沒有說話,直愣愣看着外面的院子。
我點燃一根煙:“怎麽了?不舒服?”
“哥,”夏嬌看我:“你剛才講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個特别可怕的結論。”
整件事已經結束了,我不想再探讨什麽,有點意興闌珊的意思。
沒有說話,一個勁兒的抽煙。
現在我最愁的事,是怎麽處理小夜叉。這個妖怪屬于定時炸彈,必須穩妥處置。
我垂目進入觀想之境,小夜叉站在後院的門外,正在看着我。
它站在那裏沖着我笑,手裏擺弄着那個怪物。我一陣惡心。
睜開眼,外面陽光明晃晃的,除了在觀想中,現實裏是看不到小夜叉的。
隻有我知道,它在。
我把煙頭扔在地上,腳踩了踩,轉身往裏走。
夏嬌說道:“哥,你想不想聽我的推論,爲什麽會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别瞎想了,你剛剛驅過邪,應該多休息。”我沒什麽興緻去聽她不着邊際的推論。
“哥,我細細想了想,老商身體裏出現的小鬼兒,很有問題。”
我正要走,聽她這麽一說,愣住了。
現在小鬼兒就在小夜叉手裏,它說如果不解封,就要把這個小鬼兒放出來,讓我們全家滅門。
“你說說,怎麽有問題?”我問。
“哥,你說在黑匣子上發現了銘文。”
我點點頭,還記得銘文的大概意思。
“那個黑匣子叫六寶箱,老商殺害了六個孩子,把他們的屍骨放在箱子裏,封箱一年,裏面就會生出最強的小鬼兒。”
夏嬌道:“這個過程有點像蠱。”
我點點頭,知道什麽是蠱。苗疆會把蟲子放在一個封閉器皿裏,讓蟲子互相咬,活下來的最後一隻就叫蠱。
夏嬌道:“這個最強的小鬼兒,在老商身上。”
我再點頭:“當時我們隻找到五條小孩冤魂,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最後一個會在死去的老商身上。他把那個最強的小鬼兒随身攜帶。”
夏嬌說:“哥,這就是咱倆理解的不同了。也是我得出那個可怕結論的關鍵點。”
“怎麽?”我歪着眼看她。
夏嬌道:“老商并不是把那個最強的小鬼兒随身攜帶,而是那個小鬼兒就是爲他準備的。”
我眉頭一挑:“啥意思?”
“你剛才說,銘文後面還有内容,說了制作最強小鬼兒的目的。”
我摸着下巴說道:“銘文說,這個最強的小鬼兒可以護佑一種名爲‘魂傀’的東西。”
“魂傀是什麽?”
我搖搖頭:“不知道,銘文沒寫。上面隻是說,這個魂傀可以像平常人一樣所動,其他人都看不出來。”
說到這裏,我突然恍然:“難道老商把小鬼兒随身攜帶,是爲了制作魂傀?”
夏嬌點點頭。
“那麽魂傀在哪?還在村裏?”我一陣惡寒,四下看看。
這個村不太平啊,老商雖然死了,可還藏着他制作出來的怪物。而且這個怪物看起來和尋常人一樣,分辨不出來。
夏嬌道:“我有一個更可怕的推論,你想不想聽?”
我的手已經在抖了,深吸口氣讓她說。
夏嬌說:“這個魂傀不是别人,就是老商。”
我怔了怔,盯着她。
其實夏嬌在說出這個推論之前,我隐隐判斷到了,但下意識給否決,因爲太天馬行空。
夏嬌見我不說話,繼續說:“所以繼續推論,老商壓根,就不是個人!”
我想起老商屍體的古怪了,自從小鬼兒從他身體取出之後,屍體開始快速腐爛,屍水橫流,像是死了多少天一樣。
出現了十分奇怪的現象。
我深呼吸,莫不是老商真的不是人?他隻是個魂傀?
我吸了口氣:“老商手真是夠狠的,對自己都這麽狠!居然把自己做成了魂傀,真是想不到。”
“哥,你犯了一個邏輯錯誤。”夏嬌認真地說。
“怎麽?”
“魂傀壓根就不是人。不可能把自己從人變成魂傀。”
我怔了怔,好像真是這麽個道理。
“如果不是老商把自己變成魂傀,那還能是誰做的?”我納悶。
夏嬌看着我,好半天沒說話,我身上發冷,回看着她。
“哥,接下來我說的,是我得出的最可怕結論。”夏嬌認真地看着我。
“你說吧。”
“制作老商這個魂傀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咱爺爺。”夏嬌一字一頓道。
我站在那裏沒動,其實頭皮都炸了,渾身控制不住的打冷戰。
我下意識想否決這個推論,但又覺得很有道理。
夏嬌的一整條邏輯鏈都是完整的,可以自圓其說。
我勉強笑了笑,拍了拍她腦袋:“你這個小腦袋瓜,到底是聰明還是傻。”
夏嬌認真地說:“哥,不管怎麽樣,我覺得咱們爺爺肯定藏着大秘密,不像看起來那麽簡單。”
我哈哈了一聲:“你的意思是,六寶箱也不是老商做的,六個孩子更不是老商殺的,而是咱爺爺殺的?!”
夏嬌沒有說話,隻是認認真真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