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把它留在這兒,老爸還在呢。小夜叉妖性未泯,别傷害了爸爸。
我趕緊進入觀想之境,對小夜叉說:“走。”
小夜叉傳來它的念:“孩子,要吃,滋補。”
“嗯?”我疑惑了。
老商怎麽成孩子了,他就是個老頭。
我盯着屍體看,一肚子都是疑問。
這時村長拿出電話,開始撥打急救電話。我打了個激靈,過去一步,按住他的手:“先别打!”
“怎麽了?”村長納悶。
我沒有解釋,蹲在地上,看着小夜叉慢慢伸出雙手。
我還是第一次仔細觀察小夜叉的爪子,像是某種特殊的爬行生物,每個手隻有三根手指,又粗又長,前端還有極爲尖銳的喙。
它用大舌頭舔着嘴唇,三根手指探進了老商的屍體,在裏面翻攪。
我在觀想之境,緊緊盯着它的動作。
老爸的聲音傳來:“村長,你别動他,我兒子好像又開始作法了。”
“做什麽法?”村長納悶:“難道老商也中邪了?”
就在這時,小夜叉慢慢從老商的身體裏拽出一隻超大的黑色怪物。
這個怪物大概有一隻大黑狗那麽大,頭很小,身體奇大。在小夜叉的手裏左右掙紮,雙眼如黑洞,不見瞳仁。咧開嘴,嘴角能貫通到耳,裏面密布尖牙。
我就在旁邊,渾身都涼了,喉頭上下竄動,這個瞬間一點不誇張,被恐懼緊緊揪住,動都不敢動一下。
小夜叉沒有直接吞,而是在手裏把玩。
這怪東西,說狗不像狗,說人不像人,來回動着,我頭發根都豎起來了。
小夜叉忽然轉向我,我全身僵硬。
它突然把這個怪物扔向我,怪物張開嘴,滿嘴倒刺尖牙,撲着我就過來了。
我無法躲開,因爲身體僵了,眼睜睜看着怪物落過來。
就在這時,小夜叉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又拖到自己的手裏,繼續把玩。
小夜叉沖着我咧開嘴笑,笑得極爲邪惡。
“這個……不吃……你不放我……用這個……殺你……全家。”
小夜叉斷斷續續傳來念。
我的心髒幾乎都停跳了。
果然是妖邪,它抓住這個東西,用來要挾我。
這時,小夜叉一掐怪物的脖子,怪物竟然發出一聲類似嬰兒哭,又好似狗叫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從觀想之境回過神,老爸和村長都在看着我:“你怎麽了?”
“沒,沒怎麽。”
我不能把這話跟他們說,說了也于事無補,還平添煩惱。
我絞盡腦汁,到底怎麽處理小夜叉?
放肯定是不能放的,但是不放它又要報複我們家。到時候恐怕更沒有好結果。
我慢慢站起身,腦子劇烈運轉,到底應該怎麽辦?
“胡雨蘭。”我召喚這個狐狸精。
“說。”
“小夜叉怎麽辦?”我問。
胡雨蘭道:“你知道它從老商身體裏抓出來的怪物是什麽嗎?”
我剛才心亂如麻,沒有深想這個問題,怔了怔問道:“什麽?”
“還記得失蹤的第六個小鬼兒嗎?”胡雨蘭說。
我腦子嗡了一下,一股電流從尾巴骨竄到腦瓜頂。
“六個孩子,三個變了小鬼兒,兩個成了冤魂。還有一個呢?”胡雨蘭說:“這就是第六個!”
我看着老商的屍體。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老商的屍體在肉眼可見的發脹,臉色鐵青,身體看着似乎臃腫起來。
“哦,我知道了。”胡雨蘭道。
“怎麽回事?”我趕緊問。
胡雨蘭道:“趕緊讓他們叫救護車,把屍體處理了,不能再留下來。快啊!”
我猜不透這裏發生了什麽,看她口氣這麽急,我還是和村長說了。
村長知道耽誤不得,開始打電話。
等待救護車這個過程中,胡雨蘭一直沒說話,我怎麽問她都不回複。
救護車來的很快,十來分鍾就到了村上,我們都在這裏等着。護士和醫生推着擔架車過來,打眼這麽一看,“這人都死這麽長時間了,怎麽才找我們?”
這時的老商屍體,竟然從五官往外冒綠水,空氣裏臭氣熏天,已經有蛆蟲從附近爬過來。
根本就不是現在死的,确實像是死了很多天。
醫生根本就不收屍體,說,你們還是報警吧,讓法醫來。
這件事還有點麻煩。村長覺得無所謂了,反正兒子也救回來了,他沒有了牽挂,怎麽弄都行。
時間不長警察開着警車來了,帶了法醫。
村長和我爸統一口徑,就說老商在看他家的地下室,突然不知道發作了什麽急症,人躺在地上就起不來了。
至于爲什麽身體變成這樣,他們也不知道。
警察做了筆錄,法醫又開始驗屍。
村長家裏又亂了,村民們就跟聞到了糞便味兒的蒼蠅,烏泱泱全過來了,在後院爬上牆頭,圍得水洩不通。
法醫現場驗屍之後,确定是心髒出了問題,猝死。
老商無兒無女,在村裏就是個老轱辘棒,沒有人替他出頭。
幾個輔警把屍體蓋上白布擡上車,等法醫進一步檢查之後,就可以出死亡證明,到時候就結案了。
村長和老爸都跟着警車走了,回所裏還要再進一步的筆錄。
村長臨走之前,把家裏鑰匙留給我。
等人呼呼都走了,村裏人也散了。我把村長家前後門上了鎖。
回到了自己家。
從找畫冊,到驅魔小鬼兒。這幾天下來,我們所有人可折騰壞了。
到了家門口,小夜叉一直跟在後面,手裏把玩着那個怪物,陰森森看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