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把成桶的汽油倒在這個黑匣子上,然後把燒的煙頭扔進去。
“呼”的一聲,火苗子竄了起來,在黑色匣子上飛快遊走和蔓延。時間不長,黑匣子被大火整個包裹起來,火燒起來很高,大夏天的,我們三人在旁邊熱的淌汗。
空氣中飄散着死帶魚的臭味,非常難聞。等了能有十分鍾,大火漸漸往回使勁兒,能看到黑匣子燒得七零八落,就剩下一些殘存的木頭闆子。
這麽邪的東西,燒掉正好,省得落到别人手裏。燒光了,一了百了。
燒到最後,黑匣子成了一堆深紅色的火炭。我用腳扒拉了一下,不知道什麽東西在裏面爆了一下,我們三人吓得同時往後跳,盯着半天,裏面确實沒有動靜了。
“好了,都燒完了。”老爸說。
村長一瞬間仿佛抽光了力氣,問我,他兒子找沒找到。
我微微垂目,進入觀想之境,迅速定位小夜叉。
找到它了,小夜叉站在一處山坡上,緊緊盯着下面的土坡。在土坡靠陰的地方,并排躺着三個人。
我眉頭跳了跳,正是村長兒子,我妹妹,還有陳寡婦。
他們三人昏迷在這片山坡上,比較詭異的是,在他們的懷裏,還抱着什麽東西,實在是看不清。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看情況這三個人沒有性命之憂。
我正要從觀想之境出來,忽然感覺到了一個念頭從外面傳來。我馬上醒悟,是小夜叉。
小夜叉在觀想之境和我說話。
“解,印,放我走。”
它的念頭斷斷續續傳來,不過我能理解它的意思。
“你的事做完。解,印,放我,走。”它又說了一遍。
周圍蟬鳴陣陣,清涼的風吹過來,我的汗卻滴落了下來。
現在怎麽辦?
如果不是有雪姨要求,小夜叉放就放了,它畢竟立了大功。但現在不行,它走了,我妹妹就完了。
我深吸口氣,有了主意,觀想之境對它說:“救回妹妹,自然放你走。放心。”
小夜叉擡起頭,凝視我。
“若食言,不死不休。”它的眼睛很邪。
我心髒一陣狂跳,表面風輕雲淡,呵呵笑了兩聲,說放心吧。
我睜開眼,從觀想之境出來。
村長知道我在發功,趕緊問,找到了沒有。
眼前期盼,牙齒都在發抖。我點點頭:“找到了。派人跟我去,他們在山上。”
村長讓老婆守家,然後拉着我和老爸出了門。他在群裏發了個消息,召人集合。
村長在村裏的号召力真不是蓋的,時間不長就湊了二三十号,都是壯年,有的拿着擔架,有的拿着鐵鍁鎬頭。
村長讓所有人聽我指揮,大家開始往山上進發。
出了村便是後山,順着山路進去,中午的太陽高懸,曬得人渾身滋滋冒油。可沒有一個人怨言,衆人加緊腳程。
村長急得不行,催着我問,到沒到。
翻過了兩個山崗,上了一處山坡,我渾身都濕透了,蹲在地上,手搭涼棚往坡下看。
背陰的地方,躺着三個人,正是失蹤的他們三個。
我已經沒力氣了,指了指下面,其餘人也看到了,蜂擁而下,開始搶救。
村長也不搭理我了,趕緊去看自己兒子,生怕出了一點事。
我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氣,老爸遞過來一條手巾,我擦擦了頭上的汗。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一陣陰風。趕緊進入觀想之境,這一看吓了一跳,小夜叉不知什麽時候就站在我爸爸的身後。
它緊緊盯着我。
“食言,全家,死。”
我喉頭動了動,手都在發抖:“你,别亂來。我答應你的,一定能辦到。”
小夜叉兩隻眼睛慢慢眯縫起來,像是一個極陰森的笑。
就在我大汗淋漓的時候,那三個人擡了上來,身上蓋着毯子,臉上蓋着草帽。
“快,回村!”村長吩咐一聲。
衆人擡着擔架飛奔一樣往村裏去。
“他們三個好像還中着邪。懷裏還抱着東西,你知道是什麽嗎?”村長問我。
我搖搖頭。
“抱着小孩的屍骨。”村長說:“我讓一起帶回村。對了,現在老商死了,怎麽幫他們三個人驅邪?”
我苦笑着搖搖頭。
村長的臉色明顯輕松多了,兒子找回來,還沒有性命之憂,相比之下,中邪似乎不值一提。
老爸道:“人找回來就好,有什麽話回村再說。”
大家從深山往外走,下午的時候,終于回到村子。
在路上,我也沒閑着,問胡雨蘭:“你會不會驅邪?他們三人是身上都有小鬼兒。”
胡雨蘭道:“如果我完全解開封印,沒有問題。一場法事罷了。但現在我還封印着,神通幾乎沒有。你讓我怎麽做?”
我問:“有沒有别的辦法?”
“辦法當然有,隻能看你的了。”胡雨蘭說。
“什麽意思?”
她呵呵笑,“有個現成驅小鬼兒的高手,就看你能不能讓他幹了。”
我腦海中打了個閃,随即道:“小夜叉?”
“聰明,就是它。”胡雨蘭說:“小夜叉爲什麽能第一時間發現黑色匣子,後來又能找到失蹤的三人,就因爲它生性喜歡吃小孩,能聞到小孩,乃至小鬼兒身上特殊的氣味兒。”
“我知道了。”我說道:“你的意思是,讓小夜叉把三個小鬼兒都吃掉。”
“不是三個。”胡雨蘭說:“是六個。老商一共殺了六個孩子,做成的六寶箱,裏面是六個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