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所以我要先一步把他關在地下室。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畫冊,還有我這個能使用畫冊的人,都已經出現。如果放他出手,我們所有人都會遭殃。”
幾個人都不說話,老爸悶頭抽着煙,村長和他老婆若有所思。
我說道:“村長大人,我肯定會幫你找到兒子,現在還有最後一個疑惑的地方。”
“你說吧。”
“商爺爺不是你們村的原住民吧?”
“原住民?哦,不是。”村長點燃一根煙,陷入回憶:“大約在三十年前,他出現在我們村。那還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說起來就跟眼前一樣。”
“他是什麽契機來定居的?”我好奇地問。
村長納悶,我爲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我說道:“我和商爺爺在一起的時候,他曾經說過一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我把老商年輕時候曾經見過祭祀河神的事,向屋裏人娓娓道來。
年輕時候的老商,曾經見過女孩獻祭給河神,爲了求雨。這些女孩沒有死,而是懷了孕,有了鬼胎。
村長顯然沒聽過這個故事,有些震驚:“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我明白了,這些事都是老商幹的。他裝神弄鬼,讓這些女孩都懷上了鬼胎。”
村長的思路有些清奇,雖然漏洞百出,但也有可能。
老商在年輕的時候,或許就已經是個修習妖法的壞人了。
他很可能犯了什麽事,不得已背井離鄉,來到了現在的村子。
“這樣的人,你們不該收留的。”我歎了口氣:“留下一個禍患。”
村長苦笑:“你小孩丫丫知道什麽。你知道老商當初是怎麽來村上定居的嗎?”
我搖搖頭。
村長道:“你爺爺進山采藥,從山裏帶下來的。當時老商昏迷不醒,你爺爺找了個房子養了一陣,他才醒過來。從此在咱們村住下來。”
我明白了,原來老商在山裏受了重傷,是爺爺救回來的。
難怪他們老哥倆關系這麽好,爺爺晚年的時候,幾乎見天和老商一塊登山采藥。
爺爺也是,怎麽也不探究個青紅皂白,就把這麽個禍害留在村裏。
“你爺爺俠骨仁心,”老爸似乎看出我的不滿:“救人沒錯,錯在老商。”
村長不耐煩:“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先放放,眼瞅着中午了,是不是該找我兒子了。”
我微微垂目,在觀想之境找到小夜叉。
自從我的精神意識壓過它一頭,對小夜叉已經沒有剛開始的畏懼感了,反而很拿捏。
小夜叉還在地下室裏,它蹲在地上,看着落在地上的黑色匣子。
這匣子摔在地上,盒子蓋半開,撐住地面。
奇怪,這東西不是在老商的手裏嗎?他拿累了想放下?也不至于把盒子摔在地上吧。
在觀想之境,我慢慢擴展觀察範圍。
隻要有小夜叉在,它周圍的環境就能在觀想之境展開。
這時我看到了老商。老商趴在地上,一隻手捂着胸口,一動不動。
我靠?!
我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撩開簾子就往外沖。
村長正在抽煙,吓得煙頭差點掉了:“幹嘛去?怎麽了?”
屋裏所有人都跑出來,跟我到後院,跑到地下室的上面。
我腦子嗡嗡響,不會吧,不會吧?老商千萬别發生什麽意外,我真是吃罪不起。
我顫抖着手,對村長老婆說:“嬸子,把地下室的鎖打開。”
“别開,你不是說老商是壞人嗎?”村長按住他老婆的手。
我心跳劇烈,轉瞬之間,腦海裏轉了好幾個彎。對了,千萬不能說我剛才看到老商暈在地上。
一旦說出來,這個鍋就得我背!
我最開始出主意關押老商。他如果真有個好歹,村長和他老婆肯定把所有的鍋都甩我身上。
一瞬間後,我說道:“先看看,裏面怎麽沒動靜了。”
村長皺眉,讓他老婆開鎖。他老婆跪在地上,把鎖頭打開,然後掀開木門。
老爸掏出手機,打開手電模式,探進下面的黑暗裏照亮。
“不好!”
微微的光亮中,我們都看到了,老商趴在地上,一隻手緊緊捂住胸口,和剛才觀想之境一模一樣。
老爸收了手機,扶着木門邊緣,縱身跳了下去。
他在下面扶起老商。
我的心揪成一個,既擔心老商别真的挂了,又擔心這老小子耍詐。
老爸扛着老商,把他慢慢遞出來。我和村長一左一右,拽着老商,拖了出來。
老爸正要上來,我趕緊告訴他,把地上的黑匣子一起捧上來。
等所有人都到了地面,把地下室的木門一關,我們幾個擡着老商到了室内。
老頭緊緊閉着眼睛,臉上泛着死灰色,頭發都變成灰白了。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生氣。
村長把手放在鼻子邊,半晌又拿起老商的右手,測了測手腕的脈搏。
“死了。”
他松開手,老商的手腕從半空掉下來,重重一摔,從這個反應看,活着的人絕不會是這樣的。
老商死了。
村長看着我,村長老婆在旁邊說:“這事跟我們家可沒有關系啊。”
老爸叼着煙,蹲在地上,也測了測老商的鼻息,又摸了摸脖子,緊鎖眉頭。
老爸道:“嫂子,說這話就沒意思了,地下室門的鑰匙不是你鎖的嗎?”
“你?!”村長老婆又驚又怒又害怕。
他們家死了個人,這個責任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