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下面傳來老商的聲音,讓我們把他拉出來。
老爸像撈我一樣,趴在地上,伸手往地下室裏拽老商。
老商手裏捧着匣子,騰不出手,無法借力上來,隻能再來一個人,和我爸配合,拽着他的脖領子提出來。
這個活兒自然我來做。
老爸招呼我幫忙,我回頭看了一眼村長兩口子。
現在有個問題,我和老爸一起趴在地上,腦後勺就空出來,這時村長兩口子随便一鐵鍁拍過來,我們全都得撂這兒。
我看着地下室裏的老商,他大聲喊着,讓我們把他提上去。
我讓老爸先上一邊,然後我拉起厚厚的木門,把地下室入口蓋上。
老商懵了,在下面擡着頭,驚愕看着木門緩緩合攏。
“小農,你在幹什麽?把我拉出來!你是不是受到脅迫了?”
我沒有答話,木門緊緊關閉,然後用腳踩在上面,問村長老婆:“嬸子,有沒有鎖,越大越好。”
村長老婆徹底懵逼了,“老,老商還在下面。”
這時腳下的木門砸動,老商正跳起來拼命敲打着木門。
我讓老爸過來,和我一起踩着。木門才勉強穩住。
村長似乎覺察了什麽,他不愧是一線幹部,決斷力很強,讓老婆回屋拿鎖。
見爺們發話了,村長老婆趕緊跑回去,時間不長,取來一把巴掌大的大鎖。
我把腳下的木門牢牢鎖住。
讓老爸再搬過來一些雜物,壓在木門上,下面的老商除非會遁地術,否則根本跑不了。
“小農,到底咋回事,爲什麽把老商關起來?”老爸問。
村長和他老婆眼巴巴看着我,嘴張得老大,小舌頭都能看見。
我擦擦汗:“回去說,一身臭汗。村長大人,把你家空調打開,别省電。”
村長瞅着我砸吧嘴,好半天說:“我不管你們怎麽折騰,你能幫我找到兒子嗎?”
“能!”我點點頭,說得很堅決。
“屋裏請。”
到了裏屋,打開空調,舒服多了。
“說說吧,怎麽回事?你爲什麽關了老商?”村長問:“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兒子在哪呢?”
我咳嗽兩聲:“嬸子,有沒有飲料啥的,嗓子冒火一樣。”
村長老婆愣了片刻,村長一瞪眼:“拿飲料去!”
他老婆颠颠出去,時間不長拿來一瓶冰鎮可樂,我扭開蓋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然後遞給老爸,老爸皺着眉擺擺手。
村長搓着手:“快說吧大侄兒,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笑了:“現在叫大侄兒了,剛才呢?”
村長臉色變了,還在忍着氣,老爸在旁邊呵斥:“快說!磨磨唧唧的,到底怎麽回事?”
我抹了抹嘴:“村長,你兒子确實是中了邪,跟着小鬼兒。不光是他,我妹妹和陳寡婦也是一樣。”
村長很焦急,還是耐着性子聽。
“那麽,首先我就想知道,這些小鬼兒是哪來的?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屋裏沒人說話,都瞅着我。
“鬼也是人變的,小鬼兒也是小孩死了變的,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
村長道:“是不是你們家搞什麽鬼,弄出來的?老商說,你們手裏有個很邪的東西……”
我擺擺手:“村長大人,你說的是這個?”
我從兜裏掏出畫冊,擺在桌子上,村長兩口子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老爸皺眉:“趕緊收起來。”
“何必藏着掖着?”我說道:“收起來不讓人看,所有人都惦記,遲早是個事。我們走了,爸爸,你和媽還要在村裏過日子。”
村長沒說話,抱着肩膀盯着我。
“這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我說:“此物确實是很邪的東西。不過我們會把它帶走,拿到城裏去,不會在村裏出現。”
“你繼續說。”村長看看表:“我必須要在中午前見到我兒子,要不然,你就和那老東西關在一起。我說到做到!”
我沒搭理他的威脅,繼續說:“小鬼兒到底是哪來的?不是我們家出的,村裏好像也沒聽過有小孩兒死去,而且一死就死仨,出現三個小鬼兒。數量有點太多了。”
我喝了一口可樂:“這個問題不解決,整個謎團就解不開。就在剛才,我和商爺爺進入地下室,這個問題便解開了。随之而來,所有的扣子都開了!”
“那麽,小鬼兒是怎麽來的?”村長問。
我把剛才老商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說這幾十年間,村裏曾經接二連三的丢孩子,有的說被害了,有的說讓人販子拐走了。
村長點點頭:“這事我知道,那時候我才三十來歲,其後的十年間,村裏一共丢了六個孩子。這六個孩子都下落不明,警察曾經帶着警犬來找,附近幾個村都組織起來,還是找不到,六個孩子都人間蒸發。後來猜測,大概率是讓人販子拐走了。”
他抹了一下臉:“好在這六個孩子失蹤之後,村裏就沒有再丢過小孩。過了幾年,你們這一茬才出生。你要是早生幾年,恐怕活不到現在。”
我怔了怔,有種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
村長歎了口氣,“說我是害死孩子的罪魁禍首,純粹是胡扯。這些孩子丢了,我比誰都難受。”
我點點頭:“所以真兇另有其人。不是你,也不是什麽人販子。真正的兇手是……”
我看了看在場的衆人,說道:“是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