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站在人群中間,一隻手舉着一個人,把他們高高舉起,腳都離了地。
衆村民想上又不敢上,大家嗷嗷叫着,拿着鋤頭鐵鍁什麽的,比劃着二叔。
老商喝了一聲:“小夜叉前輩,不要傷人。”
二叔慢慢轉身,嘴角咧開,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笑得極爲邪惡。
嘴裏流出長長的口水,“我要小孩,吃小孩。”
他的雙手開始捏緊,兩個村民臉色憋得通紅,沒法呼吸,兩隻腳抖動劇烈。
衆村民要蜂擁而上,老商和村長叫住大家不要亂動,畢竟二叔手裏還抓着人質。
“嘿!”
就在這時,我在人群裏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回頭來看。
看到是我,村長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屑。
“讓讓,叔叔大爺,讓讓。”
我分開人群走到中間。
現場氣氛幾乎都凝固了,我說道:“小夜叉,把人給我放下。”
二叔看着我,舌頭伸出來,邪惡地舔着嘴唇:“小孩,我要小孩兒。”
我微微垂目,集中精力,腦海中迅速小夜叉成像。
畫冊上說,在觀想中,用神識之力來抵禦甚至駕馭邪魔。
我在觀想中對着小夜叉,用精神力說着:“小夜叉,小夜叉。”
觀想中,小夜叉面向我,我能聽到它傳來的聲音:“小崽子,小崽子……”
我的腦袋一陣迷糊,然後是針紮的疼痛。
就感覺腦袋外面罩了一層針套,無數的細針插在腦袋上的各大穴位裏。
又麻又癢又疼。
我忍着疼,繼續在心裏念叨,“小夜叉,把人放下,把人放下……”
這時周圍人群在議論:“這小子在幹什麽?瘋了嗎?站在那垂着頭。”
“睡着了吧?”
村長說道:“老商,你信這麽個孩子?咱趕緊想辦法,夏老二要下死手了。”
老商說道:“再等等,再等等。”
“等個屁!我來負責,把鐵鍁給我!”村長奪過一個村民手裏的鐵鍁,要沖上去。
我在觀想中,緊緊凝視着小夜叉,小夜叉也在看着我,它沒有嘴,下面兩隻眼睛眯縫起來,像咧嘴在笑。
邪惡的讓人窒息。
我們兩個互相看着,一秒鍾似乎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我頭疼欲裂,又迷迷糊糊,還在強忍。
就在這時,小夜叉避了一下眼神。我心中一震,它耗不過我!
我在心裏大聲地說:“小夜叉,把人放下,放下!”
就在這時,我聽到外面一陣驚呼,緩緩張開眼。從觀想之境出來。
看到二叔慢慢垂下手,把兩個農民扔在地上。
現場炸了鍋,所有人都在看我,眼神裏是驚訝。
“這孩子做了什麽,真的讓夏老二把人放下了。”
“不對,不是他!一定是瞎貓撞見了死耗子。”
我管不着别人是怎麽議論的,隻是緊緊凝視着二叔。二叔沖着我咧開嘴,露出小夜叉标志性的笑容。
此時此刻,我有了一定的信心,剛才在觀想中我們兩個互相較量精神力,它弱了一分。
有了這個心理建設,我對它就有了充足的信心。
越凝視越有信心。
村長抄着鐵鍁過去,威風凜凜:“狗娘養的,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把我們村子折騰得不輕,我揍死你!”
他一鐵鍁劈頭蓋臉打向二叔。
我吓得不輕,他是打不到小夜叉的,最後傷的隻能是二叔。
我伸手去攔,已經晚了,這一鐵鍁劈頭蓋臉下去。
二叔忽然動了,動作極爲麻利,往旁邊一躲,躲過鐵鍁,然後飛起一腳。
一腳正踹在村長大腿上,他哎呦一聲,身子一栽歪,眼瞅着站立不穩。
二叔摔在地上,我眼睜睜看着一個虛影從人群中跑出去,奔着後牆就消失了。
二叔昏迷在地。村民們等了片刻,這才蜂擁而上,對他要拳打腳踢。我趕緊過去,護住二叔,大聲說:“跟他沒關系!我二叔也中邪了。”
這麽多人都停下來,一起看着我。衆人面面相觑,一時不敢近前。
剛才我讓二叔放下那兩個村民,二叔乖乖聽話,這個舉動讓在場人都震驚了。
他們摸不準我的底細。
我把二叔扶起來。
村長安排人,把剛才勒脖子的兩個村民送到醫務室。其他人在外面待命,我背着昏迷的二叔,老商扶着村長先去了我家。
老爸帶着二叔進屋休息了。
二叔折騰這一晚上,剛剛又被附魔,整個人身心交瘁,呼吸極爲微弱。
廳堂裏隻有我們幾人。村長拍着桌子怒吼,“什麽亂七八糟的,現在怎麽辦?我不管,我隻要兒子!”
老商道:“附身夏老二的那個鬼,叫小夜叉,是我們剛剛召喚出來的。”
在場的人沒有說話,聽他說。
老商繼續道:“村長,你先别着急,之所以放出小夜叉,是爲了找你兒子,還有失蹤的那幾個人。小夜叉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這句話存疑,我不是很贊同,但小夜叉肯定和村裏中邪事件有很深的聯系。
“趕緊找啊!”村長着急。
老商看我:“小農,小夜叉是你召喚出來的,剛才你又勝它半分,感覺一下它現在在哪。”
我微微垂目,腦海中頓時出現小夜叉的形象。它正在做奔跑的姿勢。
在我的觀想中,它并沒有向前挪動,而是在原地做奔跑狀。
我用精神力去感知它。小夜叉的周圍出現了一層層的房屋架構。
我暗暗舒一口氣,原來是這麽回事,我已經可以在觀想中對它進行鎖定。
知道它現在的位置。
房屋架構在觀想中成形,是個農家院的大瓦房,裏面居然還是歐式裝修,看起來不倫不類,就是土包子風格。
小夜叉在房間裏走動,三隻眼睛不停地轉動。
我看到屋子裏還有一人,是個老娘們,跪在佛像前祈禱,嘴裏念叨着:“保佑我兒,保佑我兒。”
小夜叉走到她的身後,在那裏站定,三隻眼睛露出極其邪惡的光。
我一邊觀想,一邊道:“諸位,我找到它了。”
“在哪?”老商問。
“在一個房間裏。屋裏還有個女人,嘴角有痣,五十來歲,眉角好像還有一道疤。那是誰家?”
沒人說話。現場氣氛有點怪。
我緩緩睜開眼看向屋裏這些人,大家竟然都在看村長。
村長臉色煞白:“那是我家。你看到的女人,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