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漆黑如墨的棺椁被擺放在了靈堂中央,棺椁的前方有着身穿一襲白衣的貴婦人正抽泣地燒着紙錢,一旁則還有一位員外财主打扮的中年男子正眉頭緊鎖地來回踱步。
“老爺,超度的法師來了。”
帶着周衡等人走進靈堂的那名柳宅家丁輕聲呼喚了一下那個中年男子。
刹那間,那正愁眉苦臉低着頭踱步的中年男子頓時臉上神色微展地擡起頭來。
然而,當他看到被柳宅家丁帶來的是周衡這三個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小年輕後,臉上有些舒展的神色頓時變得更加緊繃,同時還壓抑着隐隐的怒火朝靈堂門口走來,對着周衡三人低聲喝道:
“你們是哪來的騙子?膽敢騙到我柳中則的頭上?”
“騙子?”
不等周衡三人開口,帶他們前來的柳宅家丁就先懵了。
見狀,那柳宅老爺柳中則再也壓抑不住怒火厲聲喝斥道:
“蠢貨!你這眼睛是讓狗吃了嗎?你看他們這三個家夥才多少歲的模樣,這種小年輕能有多少道行,他們不是騙子誰是騙子?”
“不錯,他們就是騙子!”
柳中則訓斥家丁的話音剛落,一聲憤怒的厲喝緊随其後傳來。
而後,隻見一個肥頭大耳的老和尚在一名柳宅家丁的帶領下來到靈堂。
那老和尚一手持着禅杖,一手托着缽盂,滿臉滄桑老朽,一看就道行極高的樣子。
“放肆!”
就在那老和尚剛進靈堂,還沒站穩之際,周衡突然看起來有些惱怒地厲喝出聲。
而後繼續神色嚴峻地對着柳中則呵斥道:
“鼠目寸光的凡夫俗子,你可知曉站在你眼前的這位大師是誰?
這位大師乃是一位菩薩座下的弟子,至今修行已有一萬八千年,故而擁有容顔不老、長生久視的神通。
原本我等觀你這宅中兇氣彌天、煞氣不散,通妙大師更是慈悲爲懷,欲助爾等渡過災劫。
不料你們不識真佛的凡夫竟敢剛一見面就口出狂言,罷了罷了,不渡己者人不渡,通妙大師,此等不識好歹之輩不值得您勞心勞力,我們還是走吧。”
伴随着周衡這波生猛無比的輸出。
一時之間,不僅僅震住了柳中則等人,就連通妙和江懷仁都有些發懵。
好在,他們的反應力還是遠勝于凡人的。
江懷仁當即滿臉義憤填膺地說道:
“通妙大師,凡夫無度,咱們還是走吧,這是他們的命!”
“阿彌陀佛,唉……是貧僧錯了,我們走吧。”
通妙很快也配合地哀歎出聲。
緊接着,周衡三人便這麽你一言我一語地快步走出靈堂,直奔柳宅大門所在的方向走去。
由于擔心飛行會再次引起不可知的變故,因此他們隻是快步離開,并沒有直接飛離。
不過饒是如此,直到他們都走出了數百米後,那柳中則等人這才反應了過來。
“他們,他們……”
望着快速走遠的周衡等人,柳中則有些語無倫次地說不出整話來。
“老爺,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這時,帶着周衡三人過來的那名家丁出聲問道。
聞言。
柳中則頓時氣憤大喝:
“真你媽個頭,蠢貨!那三個騙子隻是想借此逃走罷了,你這蠢貨!”
“啊?老爺,那我們要不要去追?”
“追什麽追?現在都什麽時辰了,哪還有時間去追?趕緊派人把他們趕得遠遠的,不要誤了小姐出殡的時機。”
“哦。是,老爺,俺這就去。”
那名帶周衡三人過來的家丁恍然大悟地應了一句,随即逃也似的趕忙離開靈堂。
見此一幕。
柳中則氣得有些頭疼,在揉了揉眉心緩解怒氣後,他這才和顔悅色地望向一旁那個老和尚:
“抱歉啊大師,下人愚蠢,讓您看笑話了。”
“無妨。”
聽到柳中則的道歉聲,那老和尚這才趕緊回神說道:
“阿彌陀佛,時間緊迫,事不宜遲,咱們還是趕緊開壇作法吧。”
“是是是,我這就準備。”
……
就在靈堂那邊作法之際。
周衡三人強行打開了柳宅的大門走出。
這次,他們成功逃出了柳宅,沒再莫名其妙地被傳逃回原地。
直至逃到距離柳宅有數個街道之遠後。
他們三人這才停了下來。
“呼──看來我們暫時是沒事了。”
江懷仁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有些許忐忑的心情終于稍稍平穩了下來。
雖說他們三人與這域中之祟一樣都是超凡第四境的層次,但他們對這個祟的信息了解太少了,僅憑三個人便想對付能力宛若規則的同層次祟,于他們而言還是有一些危險的。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還不想這麽早就與那個祟對上,不然耽擱了修煉的時機不說,一個不小心,還會有翻車的可能,到了那時,他們再想追悔可就莫及了。
“阿彌陀佛,這次真是多虧了周道友啊,不然我們怕是要提前動手滅祟了。
對了周道友,你是如何想到這個脫身之法的?”通妙在感慨之後忍不住問道。
聞言。
一旁的江懷仁也面露些許好奇地看向周衡。
見狀,周衡也沒有在這無關緊要之事上過多隐瞞,當即便解釋道:
“在下也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聽那柳宅家丁說,他們小姐出殡必須要有法師超度才行,這大概率就是我們先前脫離不了柳宅的原因。
後面聽到那個柳宅老爺覺得我們不是法師,對方請的法師又剛好到場,我便想着借題發揮一下,沒想到還真讓我們蒙混過關了。”
“原來如此,還是周道友有急智。
小生當時還想着要怎麽才能忽悠那柳宅老爺相信我們是來超度的法師呢。
萬萬沒想到還能借機脫身,真是枉讀了那麽多聖賢書了。”
江懷仁滿臉慚愧地說道,也不知道他這是真的慚愧,還是想借此捧殺周衡一波。
對此,周衡當即便搖頭說道,
“江道友謬贊了,在下不過是無腦地兵行險招罷了,沒有絲毫智慧。
甚至計劃一旦失敗,反而會讓我們更早地對上祟的襲擊,剛剛那隻是運氣好,算不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