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次回程,周衡他們并沒有走主路,而是穿行于那些人迹罕至、崎岖危險的偏僻小路。
路上。
雖說此行被百夫長指定的臨時隊長是姜堰,但,由于前些天的遭遇,衆人還是忍不住隐隐以周衡爲首。
他們在行進之時,紛紛刻意落後周衡幾步,以此來彰顯他們心中的敬畏之意。
對此,周衡也懶得去管這些有的沒的,反正這幾人隻要别給他找什麽麻煩就好。
就這樣。
他們一路沉默地快步趕着路,沒有一人發出半點雜音。
不過。
正當他們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後。
他們忽然發覺天色變得越來越昏沉,厚重的烏雲逐漸在天上聚集。
“不好!快要下雨了!”
看到天穹之中逐漸聚集的烏雲。
姜堰頓時便忍不住驚呼出聲,而後急忙說道:
“下雨之後遇【邪】的可能性将會大大增加,我們不能再走了,必須得趕緊找地方躲雨生火才行,周兄,你覺得如何?”
“你來安排就行。”
“那好。”
姜堰點了點頭,也沒再浪費時間繼續客套,當即便看向衆人囑咐道:
“老劉,老羅。你們兩個到附近去搜索一下有沒有避雨的地方。
耀祖,大軍。你們就地取材,先在這兒搭建一個可以擋雨的棚子,要是最後沒能找到避雨的地方,就隻能暫時躲棚子裏了。
周兄,你是打算待在這裏養精蓄銳,還是跟我一起去準備生火的幹柴?”
“一起去吧,我沒什麽銳好養的。”
“那行,就這麽定了,大家都抓緊時間,一定要在下雨前做足準備。”
“是!”
衆人沒有異議,在應了一聲後,便快步分開,各自行動了起來。
……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平陽府幹旱得太久了。
古人雲:久澇逢旱,久旱又來澇。
因此,這天穹當中時隔數月才出現的烏雲是越積越厚,越積越黑,恐怖的雷霆宛若被刺怒的惡龍般隐在黑雲當中瘋狂咆哮。
一眼望去,那層層疊疊的黑雲就好似重鉛一般壓在人們心頭,讓人被壓抑得難以喘過氣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緊張流逝。
就在周衡幾人分開差不多有一刻鍾時。
劉世卿和羅九滿臉喜色地往分開之地奔回,一邊飛奔,還一邊大喝着:
“我們找到避雨的地方了!我們找到避雨的地方了……”
他們叫喊的聲音很大,周衡等人身爲武者皆是耳清目明,再加上他們并沒有分開多遠。
因此,所有人都清楚地聽到了劉羅二人的叫喊聲。
于是乎,被頭上那厚重烏雲壓抑得心頭微沉的衆人頓感心底一松,喜色逐漸爬上眉梢。
周衡和姜堰分别帶着一大捆幹柴飛奔回到原地,孫王兩人也紛紛停下了繁瑣的搭棚操作。
“避雨的地方在哪?快帶我們去。”
剛一見到劉羅二人,姜堰便迫不及待地詢問出聲。
“就在西邊那座小山的山腰處有座廢棄的山神廟,距離這裏不遠,咱們全力飛奔過去隻需小半刻鍾。”
“太好了,趁着還沒下雨,大家趕緊再砍些幹柴,然後全力趕往那個廢棄山神廟。”
“好。”
衆人齊聲應下之後,紛紛抓緊時間砍伐周圍因爲大旱而枯死的樹木。
很快。
他們便一人帶着一大捆幹柴,在劉羅二人的帶領下朝着西邊那座小山飛奔而去。
……
不多時。
周衡六人來到了山腰處。
在一塊崖壁前方,建着一座看起來大概占地二三十平的廟宇。
從外表上看,這座廟宇應該是已經被荒廢許久了,廟宇屋頂的青磚挂滿了枯藤,廟宇的大門早就不知所蹤,唯有廟宇的門頭上還挂着一塊石匾。
不過,那塊石匾似乎是被人爲刻意破壞過,上面的文字已經殘缺,隻能看到【丆爪女良由】這五個殘缺的筆畫。
說實話,若是放在正常情況,像這樣看起來頗爲古怪的廟宇,周衡他是絕對不可能輕易入内的。
隻是,如今大雨将至,他們這些人必須得盡快生火,才能盡最大的可能避免被雨中遊蕩的【邪】給盯上。
所以,這座荒廟他今天是想進也得進,不想進也得進,沒得選擇。
進到廟内。
衆人沒有心情理會其它,趕忙堆柴生火。
當明亮溫暖的火光把周圍昏暗的環境給照得通明之後。
周衡他們壓抑的内心終于得到了解放,紛紛感慨地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随後,他們這才有閑心去仔細打量這荒廟當中的情況。
與其荒涼一片的外表相同,這荒廟内部的景象同樣滿是破敗。
廟内的地面上四處散落着不少枯枝敗葉。
除此之外。
在正對大門的牆壁前方,有一塊半米來高的神壇,神壇之上,屹立着一尊少說也有兩米高的石制神像。
通過神像的體态還有身上雕刻出來的衣物不難看出,這裏供奉的應該是一尊女性神明。
隻不過,這尊神明的頭顱卻是不翼而飛了,遍觀四周也沒有半點疑似這尊神明頭顱的物件。
不知爲何。
看着這尊破敗的神像。
周衡總感覺心底有股莫名其妙的詭異感,更準确點來說,應該是一股無形的恐懼感。
隻是,他的系統面闆上并未出現任何相應的負面詞條,所以他也隻能把那詭異感當成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不過,他并沒有因此而完全忽視自己的感覺。
他緩步來到正坐在火堆前小心添柴的姜堰近前,坐到其身旁輕聲問道:
“老姜,你有什麽異樣的感覺麽?”
“周兄指的應該是有種難以說清的恐懼感吧?”
還不待周衡将自己的感覺給詳細描述,聽完他問題的姜堰便笑着反問了一句。
聞言。
周衡頓時眸光微凝,而後緩緩點頭說道:“确實是種難以言明的恐懼感。”
“呵呵,周兄無需擔心,有那種感覺很正常,凡是直視神像的修行者,都會産生那種感覺,但也就那樣了,并不會給我們帶來什麽真正的傷害。”
姜堰沒有繼續賣關子地輕笑解釋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