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炙熱的驕陽高懸于天際,肆無忌憚地灼熱着荒蕪的地面。
一座破廟内。
木柴被烈火燒裂的清脆聲音和刺耳的磨刀聲回蕩四周。
在廟牆的一角,堆放着幾根被啃得幹幹淨淨,甚至就連骨髓都被吸得一滴不剩的手骨和腿骨。
旁邊。
一個衣不蔽體,四肢盡斷,渾身瘦得皮包骨頭的少年像條死狗一樣,奄奄一息地被丢在了地上。
少年四肢的斷口似乎是被用烙鐵給燙過一樣,焦黑的傷疤止住了斷口之中想要淌出的鮮血。
此時。
破廟當中還有兩個衣衫褴褛、眼窩凹陷,同樣瘦得差不多隻剩皮包骨頭的成年男子。
他們坐在火堆的近前,臉上遍布猙獰之色。
其中,一人急切地攪動着架在火堆上方那陶甕中頗爲混濁的泥水,想要加快這泥水沸騰的速度。
另一人則在地闆凸起的磚石上用力地磨着鏽迹斑斑的柴刀。
“老三,刀磨好了沒?磨好了就趕緊把那小子提過來放血,水就快燒開了。”
“嘿嘿嘿……好了好了,馬上就有香噴噴的大補血湯喝了。”
磨刀那名男子露出發黃發黑的牙齒笑着,而後緩緩起身,朝着那個奄奄一息的少年走去。
抓着少年腦袋上因爲營養不良而有些枯黃的頭發,磨刀男子頗爲費力地将其慢慢拖到了火堆近前。
“虎哥,快來搭把手,我要給這小子放血。”
“來了。”
正在攪動泥水的虎哥立即将甕中木棍取出放好,而後起身和磨刀男子一起把那少年給挪到甕邊。
緊接着。
由虎哥獨自一人用力地托住少年的身體,磨刀男子則拽着少年的腦袋,使其幹瘦的脖頸咽喉對準那燒着泥水的陶甕。
做足了一切準備之後。
磨刀男子随即将手中的柴刀搭上那少年的喉嚨,就像是要殺雞一般,準備給其割喉放血。
然而,就在這時。
托着少年的虎哥突然發出了一聲淩厲的慘叫,他的四肢竟極其詭異地自動斷裂,隻餘軀幹和腦袋的身體砰得一聲摔落地面,四肢斷口處争先恐後地湧出大量的鮮血。
與此同時,那個少年早就已經斷去多時的四肢在眨眼之間便恢複如初,看上去似乎從未斷過一般。
“這?”
磨刀男子的眼眸瞬間瞪大,滿臉的不敢置信。
不過,還不等他想明白這其中的原由,他便像是餓了十天十夜一樣,直接渾身虛脫無力地昏死過去,并朝着一旁的火堆重重摔倒,把架在火堆上的陶甕生生砸翻,使得甕中滾燙的泥水四處飛濺,撲滅了熊熊燃燒的火堆。
那四肢恢複如初的少年也在這一瞬靈活地跳向一旁,避開了那四處翻濺出來的滾燙泥水。
除此之外,少年那瘦得皮包骨頭的身材也在頃刻間變得豐滿勻稱,就像是一位大戶人家中用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出來的少爺般,看不出有半點兒餓過肚子的痕迹。
“怎麽會?!”
這時,稍微适應了四肢盡斷劇痛的虎哥無比驚恐地望向那少年,恐懼的情緒壓過身體上的劇痛,令他忍不住發出了驚恐的疑問。
可惜,那少年似乎并沒有爲其解釋的意思。
他彎腰一把抄起磨刀男子因爲身體脫力而掉落的柴刀。
而後眸光狠辣,飛速地邁動光潔赤裸的雙腿,幾步便來到了虎哥的腦袋上方,雙手緊握住刃口被磨得鋒利的柴刀狠狠劈落。
“不!”
恐怖的奪命刀刃在自己的眸中迅速放大,虎哥頓時更加驚恐地尖叫出聲。
就在他剛剛叫出聲音的刹那,那刀刃被磨得鋒利的生鏽柴刀正好重重地劈在了他的腦門上。
刹那間,虎哥尖叫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他的腦袋就像是一顆還沒有成熟的西瓜一樣,迸射出了紅中帶白的‘腥臭汁液’。
“呼──”
成功将虎哥徹底滅殺之後。
少年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随即将目光投向那昏死栽倒在火堆當中的磨刀男子。
正當他準備過去對其也補上一刀之時,他的身體突然愣住,眼神略顯失焦地望着前方的空氣。
【負面狀态轉移系統:可以将自身的負面狀态轉移給一定範圍内的其他生物(微生物、植物、菌菇水除外,若是超凡生物,上述幾種類型生物則也能進行轉移)。
生命層次越高,可以轉移的範圍就越廣,每天能夠轉移的次數也越多。
将負面狀态轉移後,必須得在二十四小時之内把被轉移了負面狀态的生物給滅殺,否則負面狀态将會翻倍回流。
不能将一種負面狀态同時轉移給兩個生物,可以将多種負面狀态同時轉給一個生物。】
【宿主:周衡】
【生命層次:零階(凡人)】
【轉移範圍:方圓一米(以自身爲中心。)】
【轉移次數:4/10(每轉移出一種負面狀态算一次,每天零點過後次數便會刷新。)】
【當前負面狀态:細微勞累。(有程度描述的狀态嚴重程度分爲:細微、輕微、輕度、中度、高度、重度、極度、極限、超限。)】
“已經死了麽?”
周衡将目光從系統面闆之中緩緩收回,再度望向那一動不動地躺在柴堆當中的磨刀男子。
先前。
他将自身【極度饑餓】、【極度疲憊】和【高度氣血虧空】三種負面狀态轉移到對方身上後。
那三種負面狀态的詞條依舊存在于系統面闆之中,隻是在詞條的後邊多了一個〖已轉移〗的尾綴而已。
現如今,那三種負面狀态的詞條全都從面闆上直接消失。
這說明,那個磨刀男子已經是徹底死掉了。
“這家夥與前身一樣同爲逃災的難民,本來就處于饑餓的虛弱狀态,如今再加上我轉移過去的三種負面狀态,直接被活活餓死倒是也算合情合理。”
念及此。
周衡再度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随後。
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世界,并且開局就面臨着即将淪爲别人口糧的他這才終于是有功夫去好好打量一番周圍的環境。
同時,沒有極度疲憊狀态影響的他也終于可以有精力去整理腦海當中前身所留下的雜亂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