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恩賜我自然不敢忘卻,不過,眼下還請大人配合我,不然,我也不确定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出來。”
山妖沉聲:“我也很好奇,你能做出什麽事情,要是沒有我給你的力量,你到現在還隻是在林中跟那些畜生搶食的廢物,而這隻蛇,也早就淪爲了别人的盤中餐……”
“是啊,所以我很感激大人。”
小土的語氣可不像是有半分感謝。
小土手中的匕首寒光閃爍,映照着他緊張而又堅定的眼神。
山妖卻似未覺,始終背對着小土,長久未動,仿佛一尊靜默的雕像。
見山妖半晌沒什麽動靜,小土隻能先行動作。
“——那就得罪了!”
一聲怒吼中,他揮動手中的匕首,向山妖刺去。
然而,山妖的動作異常從容,隻是輕輕一轉身,便躲開了小土的攻擊。
小土的攻擊還未及那山妖的身,一股力道就已橫掃而來,小土如斷線風筝般倒飛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匕首脫手而飛。
他眸光錯愕地看着眼前的山妖,“你爲什麽還有力量?!你所有的力量不都在破陣之時——”
“看來你不是很聰明,忘記我們曾經的約定了嗎?随手随口一說的誓言比不上實實在在的血誓,但我确實爲你提供了力量,而你也将自己的頭發給了我。
我雖然不能聽到你的心聲,卻能大概感知到你的情緒。冰冷、利用,這可不是對恩人應該有的想法……
你不會真的以爲我沒有任何準備吧?”
山妖是被困了很多年,可他的腦子還沒有退化。
“我和你一樣,曾經是人類,當然知道人類有多麽的可惡,也知道人心險惡……”
蛇妖悄無聲息地接近着正在說話的山妖。
它的呼吸沉重而緩慢,仿佛與大地的脈動同步。蛇妖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它伺機而動,身體突然繃緊,猶如脫弦之箭,直沖山妖而去。
空氣中似乎因蛇妖的快速移動而産生了呼嘯之聲,它的目标是山妖那看似脆弱的咽喉。然而,正當蛇妖以爲勝利在望之際,山妖陡然轉頭,看向它的方向,而後擡手,輕輕松松地擋下了這緻命一擊。
随着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蛇妖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力量上的差距,更有那磅礴之力帶來的反噬。
它的身體猶如被巨錘擊中,痛感瞬間傳遍全身。它試圖維持身形,卻已力不從心,身體失去控制地倒飛出去,重重地落在了不遠處的草地上。
山妖的目光微微一動,“看來你們都不是很聰明,那就讓你們一起留在這裏吧。我離開陣法之後,陣法會有所察覺,被困在陣法深處的替罪羊撐不了多長時間,而你們也會被陣法無差别地攻擊。
若是想要活下去,就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
山妖一邊這樣說着,一邊将一人一蛇死死困在原地。
“不過,要看你們有沒有掙脫束縛的能耐了……”
山妖生前是個寬容的人嗎?
或許是吧,不記得了。
可他現在做不到對背叛自己的人寬容……
【我去,好像知道了不少信息,又好像什麽也不知道……】
【解石青那邊的畫面完全消失了,爲什麽許開羽的畫面還存在?】
【誰知道呢,說不定許開羽不一定會死?】
【因爲許開羽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受損,至于靈魂,目前看來是沒有事情的。但附身的時間持續得越長,他的生死就越不好說……】
【我能說這個山妖很帶派嗎?】
【能不帶派嗎?出場不到半個小時,玩家陣營中僅剩的希望就破滅了,想要指望剩下的兩個玩家通關這個副本是完全不可能了……】
【别這麽早下定論,解石青跟許開羽還都沒有确定死亡……】
【那倒是,除了貿然闖入林中的那個玩家,解石青跟許開羽甚至是一進入副本就失蹤的五個玩家也都是存活狀态……】
【存活是存活,具體狀态不好說。】
【活着就行,隻要有一個玩家能通關,其他的都不會死。】
【目前這個狀況……】
山妖不是玩家,也看不到彈幕,他擺脫小土跟山妖後,轉身看向面前的土地。
離開這裏的阻礙已經沒有了,隻需要擡腿,再跨上幾步,自己就能離開這個困了自己數百年的牢籠。
這幾步山妖走得很輕松。
他很快就适應了這個身體,又用輕盈的步伐離開了這裏。
此時,天快要黑了。
胡家内,胡方盛正在不安地踱步。
這都要天黑了,家裏除了自己之外還是隻有宋崖詞一個人……
許開羽跟解石青兩個人的安危胡方盛倒是不操心,這兩個畢竟是大人了,做事也有分寸,最重要的是身手不錯,無論怎樣都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可小土不一樣。
雖說這孩子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嘴巴也毒,可他到底年齡小,也沒什麽力氣,萬一遇到危險……
左思右想,胡方盛還是放心不下。
他沒有把小土沒回來的事情告訴宋崖詞,怕宋崖詞擔心,幹脆編了個小土跟鄰居家小孩子玩兒到不着家的借口。
宋崖詞不怎麽相信,“确定嗎?小土不像是調皮的孩子。”
小土不僅不調皮,甚至不像是個孩子。
在宋崖詞眼裏,需要被擔心的不是小土,反而是胡方盛……
“……再怎麽成熟,年紀也擺在那裏,還是個小孩。等地裏有了收成後,我就教他讀書吧……”
胡方盛不擅長騙人,更不适合編借口,而是颠三倒四地說了一大堆,最後宋崖詞打了哈欠,他才安心出門去尋找小土。
剛出門,胡方盛就有些頭疼。
該去哪裏找呢?
小土平日裏除了去買菜也不會去别的地方……
無奈,胡方盛隻能抓着路邊的人一個一個一個問。
這段時間村民們自發地尋找解石青跟許開羽。
也算是托了這兩個人的福,道上的人多了不少,也方便胡方盛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