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可以吃,但是你必須跟着我去見主子,決定你生死的不是我……”
小厮的聲音低沉而快速。
榮暮辭接過糕點,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猶豫。
他握緊懷中的匕首,猶豫自己要不要動手。
可這個遲鈍的小厮已經轉身,繼續做着自己的工作。
他的不防備反而讓榮暮辭開始遲疑。
榮暮辭最終還是決定跟這個小厮去見一見他的主人,自己可以編一個漂亮的謊言,讓這個宅子的主人收留自己……
榮暮辭的内心暗湧起伏。
小厮的領路似乎永無盡頭,也如同榮暮辭心底的惶恐。
他今天做得出格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連他自己也記不清了……
先前的榮暮辭不屑撒謊,現在的榮暮辭卻不得不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自己即将說出口的謊言。
順帶思考,自己的謊言面能否抵禦住旁人的審視?
忽然,路的盡頭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榮暮辭的目光一凝,心也徹底沉了下來。
那人是宋崖詞!
榮暮辭的心髒猛地收縮,仿佛被無形的繩索緊緊捆綁,他感到一陣窒息。
榮暮辭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但内心的驚濤駭浪卻難以平息。
他知道,霍軒是不會允許潛在的威脅存在的。而宋崖詞受到霍軒的庇護,自然也跟霍軒同心同力,自己必須逃走。
立刻!現在!馬上!
他的命運,就像随時可能被狂風驟雨所颠覆的小船。
榮暮辭的視線轉了一圈,卻沒有在附近發現任何躲藏的地方。
而宋崖詞就要轉身了!
最終,榮暮辭隻能用匕首挾持了那個将自己帶過來的小厮。
“……别動,我不想傷你,我、我隻是……”
隻是也想活下去……
那小厮吓得渾身發抖,連站都站不穩了。
宋崖詞也終于發現了異常,他緩緩轉身,直視榮暮辭。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榮暮辭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知道,這一刻,他必須做出選擇,要麽被揭露,丢了自己的命,要麽現在動手,直接除了宋崖詞,霸占這個宅子……
“好巧啊,榮暮辭。沒想到,太子跟霍軒的人幾乎要将整個中都翻個遍了都沒有找到你,我卻能毫不費力地找到你。
也算是……有緣分了。”
這一次的偶遇的确不在宋崖詞的算計内。
榮暮辭的思路并沒有因爲宋崖詞的話被打斷,他想要活下去,想活下去就隻有動手……
“宋崖詞,對不住了,我也不想動手,隻是——”
一邊說着,榮暮辭一邊持着匕首靠近宋崖詞。
可宋崖詞看着榮暮辭笑了笑,“你确定要對我動手?别費力氣了,現在安安分分地待在原地還能少一頓毒打。”
榮暮辭目光一滞,“什麽意思?”
“你不會以爲這個院子裏隻有我和一個小厮吧?”
宋崖詞話音落下的同時,兩個身影出現在院落中。
【快動手解決這個人!我剛才可都聽到了,他想對老婆動手!】
【……不能解決吧?這人是榮暮辭,也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鲛人,是通關這個副本的——】
【管他那麽多做什麽,先打一頓,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喽。】
正巧,解石青跟鹿城熠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可沒有辦法接受一個敢對宋崖詞動手的人還能安安穩穩地站在原地……
宋崖詞難得交代了一句,“有些分寸,我過會兒還要問話。”
解石青點頭,“明白。”
榮暮辭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可現在離開已經來不及了……
……
榮暮辭被拖到宋崖詞面前時,臉頰紅腫,嘴角溢血,但那雙眸子裏卻依稀閃爍着不屈的光芒。
宋崖詞端坐于雕花椅上,一襲錦袍顯得尊貴非凡,将榮暮辭襯托得連塵土都不如。
“說吧,宮内發生了何事?”
宋崖詞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如同纏着細雪的寒風,刮得榮暮辭骨頭和血都是冷的。
榮暮辭跪在地上,感受到身後宋崖詞的兩個跟班們戒備的目光,他知道此刻任何隐瞞都将是徒勞。
他緩緩開口,聲音微弱:“我被榮祥澤誣陷,遭受了不白之冤,關入了監牢。這些事你應該知道吧?
霍軒怎麽可能不告訴你這些事?”
宋崖詞似乎對這個回答并不感到意外,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繼續說。”宋崖詞輕描淡寫地命令道。
榮暮辭咬緊牙關,将自己如何被榮祥澤設計、如何在宮中遭人暗算、如何被錯判入獄的經曆一一講述,每一句話都飽含着他的無奈與憤怒,盡管他的聲音裏已帶着顫抖。
“夠了吧?你已經知道得很清楚了……”
宋崖詞靜靜地聽着,“嗯,是挺清楚了。你也挺蠢的,能在面對榮祥澤那樣的對手時都毫無還手之力……”
榮暮辭:“……你又不是我,我有我的無奈。”
“哦。”
【确實很笨啊,這樣的人怎麽跟這個副本的反派鬥?】
【反派需要動手嗎?這個鲛人很快就能死在榮祥澤手中……】
宋崖詞緩緩站起身,走到榮暮辭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似乎有了一絲絲的變化,但榮暮辭卻無法捉摸其中的深意。
“先留在這裏吧,今晚你可以放心地合眼。但我隻會留你到明天早上,明天在我睜開眼睛之前,你最好離開這裏。”
【……怎麽感覺老婆的眼神有些嫌棄。】
【就是嫌棄啊,髒兮兮的。】
【我有疑問,這真的是鲛人嗎?怎麽跟從泥巴裏鑽出來的泥鳅似的?】
【……應該是的,畢竟也沒有其他的更像人魚的存在了。】
【解石青跟鹿城熠要幫這樣窩囊的人?】
【看起來應該是的,可解石青跟鹿城熠完全沒有收手啊……】
【現在許開羽正在跟着霍軒的人一起尋找這個鲛人,不知道三個玩家會不會撞上。】
【要是真的撞上,畫面估計會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