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們以爲無人察覺之時,一陣腳步聲突然打破了甯靜。
可回廊内前後通透,根本沒有可以躲藏的位置,解石青跟鹿城熠兩人隻能暫時退後,聽着越發接近的腳步聲,兩人心跳加速,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緊張的氣息。
【這下完蛋了,就說不該輕舉妄動。】
【直接跳到梁上啊。】
【……這裏也沒有梁木啊,怎麽跳?】
【哎,不要太消極,隻是一個普通的巡衛,解決掉就是。】
【能不動手還是不要動手,這裏畢竟是太學,一旦鬧出事情,很難收場……】
【怪就怪他們自己太貪心了,這個世界就連許開羽也不敢胡來。】
【确實有些麻煩了……】
就在鹿城熠與解石青頭疼的時候,回廊的另外一頭,又一陣腳步聲傳來。
池原看着貼着牆站的兩個穿着樸素的人,心裏正納悶呢。
“喂,你們是什麽人?哪家的小厮,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解石青跟鹿城熠對視一眼,算是領會了對方的意圖。
鹿城熠一個箭步沖出,一招就将池原制服,手中匕首寒光閃閃,貼在池原後腰。
解石青則緊随其後,貼在池原耳邊輕聲道:“不想死就别動。”
這話中的威脅意味明顯,池原臉色蒼白,卻不敢掙紮,他知道反抗隻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巡衛恰好走過來,狐疑地盯着三人,目光在池原身上稍作停留。
“池公子,您怎麽會在這裏?”
解石青面無表情,聲音冷靜而淡定:“我家主人身體不适,今日無法繼續待在太學了。”
巡衛又打量了一番解石青和鹿城熠,這兩個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未免太不收斂了,從哪裏找來的這麽不懂規矩的小厮?
可是當着池原的面,巡衛也不敢說什麽,畢竟池原現在的臉色實在不好看。
“……池公子保重身體。”
撂下這句話後,巡衛便轉身繼續巡視。
【不是吧?就這麽過去了?】
【看來他們挾持的人很正确啊。】
【來頭應該不小。】
【不止,這個巡衛的來頭應該也不小,腰上配的玉可不是簡單的玉……】
【隻有我一個人在感慨嗎?上一次看到解石青的時候,他還是清純小白花,現在可就變成食人花了?】
【之前也不算小白花吧?頂多算是小黑花。】
【也不是吧,就是從捕蠅草變成了食人花,進化了。】
【解石青還沒來得及做傷天害理的事啊,不就是威脅一個人,也不算啥。】
解石青和鹿城熠松了一口氣,可池原并不輕松。
他聲音顫抖,腿上也沒什麽力氣。
池原也沒有想到,冷不丁就遇到了這樣的麻煩……
“你、你們要怎樣才能放過我?想要錢還是要權利?這些我都可以給你們,隻要你們留我一條命……”
“這些嘛,我們都不太在意。”
鹿城熠笑道:“先拉到僻靜的地方,然後慢慢問話。”
太學深處有一個荒蕪的池塘。
這些日子雪化了,池塘裏的冰也化了,僅存的一些浮冰可以忽略不計。
解石青與鹿城熠緊拉着池原,将他逼至池塘邊沿,目光如刀,逼問道:“你知道宋崖詞嗎?”
池原的臉因恐懼而泛白,心髒怦怦直跳,但當宋崖詞的名字在耳旁響起時,一絲奇異的光從他眼中閃過。
他咬了咬唇,從喉嚨裏擠出一句低沉的“我……不知道”。
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
鹿城熠的臉色一沉,正要開口威脅,卻不料池原趁機猛地一掙,身體向池塘方向傾斜,仿佛下一刻就要縱身躍入水中逃脫。
鹿城熠一時疏忽,小瞧了這個富貴公子,隻覺得手中一空,失去了對池原的控制,竟然真的讓池原跳到了池塘中!
解石青眼疾手快,一躍而起後,半個身子紮進還飄着浮冰的池塘中,緊緊抓住池原的衣襟,将其拉回。
解石青對個渾身濕透的人可不算客氣,直接将其摔在地上。
池原的腦袋恰好撞在石塊上,疼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眼前的景色也因爲疼痛猛地一黑。
解石青面無表情地盯着池原,沉聲道:“不要再耍花樣,快說,宋崖詞在哪裏?”
“跟他廢什麽話,别浪費時間了。讓開。”
鹿城熠面色冷峻,雙手緊緊抓住池原的衣領,将池原的腦袋猛地按入那片還漂浮着薄薄浮冰的池塘之中。
池水冰涼刺骨,胸腔中的氧氣也越來越少,肺疼得像是要炸開。
池原忍不住想要掙紮,他的口鼻在水面上下掙紮,每一次呼吸都卷入更多冰冷的水……
【……這真的沒問題嗎?】
【又出現了,憐愛NPC有意思嗎?】
【玩家也沒做什麽吧?至少這人還有鼻子有腿,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這倒是。】
“說!宋崖詞到底在哪裏?你一定知道有關他的消息吧?快說!”鹿城熠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格外森冷,眼中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狠戾。
【……這個樣子真的會讓我懷疑,這兩個人找到老婆是爲了算賬。】
【補藥哇,老婆雖然做了壞事,可他也是無奈的。】
【是啊,老婆跟别的NPC不一樣,他是被迫的!】
【對這個滿是色狼的世界絕望了,現在這個在池塘裏噸噸噸喝水的NPC甚至還沒有做壞事……】
【那能一樣嗎?我跟老婆是有感情的,上個副本我可是看着老婆一步步走過來的,他這一路不容易(哽咽)……】
【不要傷害老婆!!!】
【應該不會吧???】
【最好不會!我已經聯系上逃遊的暗鲨組織了,這兩個人要是敢對老婆做什麽,就算平安離開了副本,也要讓他們沒有命進行下一個副本!】
池原的肺部幾乎要炸裂,他感到窒息,無力地掙紮着。
“說不說?”
鹿城熠先是把人撈出來片刻,沒有等到反應後,再一次将人摁到水裏。
池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再次被按入水中,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