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路上有些事,耽擱了,應該就快到了……”
李淡客笑了笑,“是嘛,我以爲遇到這樣的好事連景能積極一些呢。他這個人平常做事都是不緊不慢的,還以爲今天能特殊一些……”
段父伸手擦去頭上并不存在的汗,“誰說不是呢,性格一時半刻改不了。”
李淡客觀察完段父的反應後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目前看來,祈連景很難接受自己即将跟人訂婚的事實,都到了這個時間,還是不見人影……
李淡客沒有跟這群人虛與委蛇的想法,幹脆找了個角落歇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他躲得太隐蔽了,後續走來的兩個人竟然沒有發現李淡客。
就這樣說起了悄悄話。
“……依我看,段澤的兒子是不會出現了。”
“無論如何,段澤的兒子已經改姓了。到底是外姓人,老爺子還讓他繼承段家,這不是可笑嗎?”
“是啊,我也聽說了,那個未婚妻也是男的,到時候沒有子嗣,段家的血脈該如何延續?”
“噓,小點聲,我跟你講。這門親事應該是成不了的。段家血脈的事情先放在一邊,段澤的兒子肯定是不願意的,否則不能這個時候還不出現……”
“哎,那個婚約也就是個玩笑,也不知道老爺子爲什麽那麽重視。”
其中一人左右張望後又湊近了一些,壓着聲音說道:“你是不知道那未婚妻長得有多好。昨天我遠遠見了一面,現在想起他還有些心熱。
如果段澤的兒子死活不娶那人,老爺子也不在意婚約了,我肯定是要站出來把人接到家裏的!”
“呵,你少拿我尋開心,又不是神仙,肉體凡胎的,能好看到哪裏去?”
“你不相信?那人就在後院,你不相信可以跟我去見一見!”
兩人約定後,竟然直接離開了。
李淡客起初不願管這件事,可一想到這兩人都喝了酒,嘴裏也都不幹不淨的,萬一真的做了什麽出格的事……
段家人跟祈連景的臉面倒是其次,那無辜的人受到的傷害卻是實在的。
李淡客做不到坐視不管,他還是跟了過去。
同一時刻,在花房内躲清靜的宋崖詞又收到了段父發過來的消息。
【段澤】:小宋,我那不争氣的孩子應該是在路上堵車了,一時半刻是來不了了,你再等等。人來了之後我再聯系你。
【睚眦的牙】:好的。
宋崖詞也不覺得被冷待了。
段父肯定是盡了全力聯系人了,那人不來也正常。
宋崖詞猜測這人應該就是主角攻。
畢竟這人跟主角受餘念拙還有着正經的婚約……
主角攻看不上自己這個小炮灰簡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宋崖詞躺在搖椅上,悠閑地戴上耳機,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被打理好的花草。
他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一會兒的功夫就生出了困意。
他剛剛睡着,就來了兩個蹑手蹑腳的人。
“人呢?在哪裏?我怎麽看不到?”
一個眼尖的人指了指不遠處的搖椅,“你小點聲,人好像睡着了……”
“……這麽遠,什麽也看不到啊。要不再往前走兩步?”
另外一人環視四周,确定沒什麽人後,道:“可以,看一眼我們就走。别被段澤的人發現——”
這人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脖子被一條有力的胳膊桎梏住,頓時沒了聲音。
說不出一句話,呼吸也變得困難,隻能伸手無聲地撲騰。
他視線向右,發現自己的同伴的情況跟自己一樣。
可惜的是,兩人一齊掙紮也沒能成功脫離,而是被背後的人拖着往回走。
大約退了五十步後,李淡客看這兩個人好像快呼吸不過來,幹脆收了手。
兩個人脫離桎梏後都是弓着腰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而李淡客直着腰,一手撫平袖子上的褶皺。
沒有低頭,矜貴地垂眼,看着兩人,“你們那點龌龊的心思我就不戳穿了,趁我知道你們各自的名字之前,從哪裏回到哪裏去吧。”
一人喘着粗氣道:“臭小子,放什麽大話?”
李淡客也不反駁,隻是定定地看着這人,“立刻離開我的視線,不要等到我把這件事告知給段澤,或者,我親自來跟你們算這筆賬。”
兩人對視一眼,灰溜溜地離開了。
這場宴會出席的權貴太多了,他們還真的不敢賭……
解決完麻煩後,李淡客也打算立刻離開。
可還沒等他轉身,餘光裏的人便坐了起來。
那人在搖椅上緩緩起身,因爲是背對着李淡客,李淡客隻能看到那人的海藻一樣的烏發。
可就是這抹背影,看得李淡客心神一晃。
他跟剛才被自己趕走的兩個人一樣,忍不住靠近這道倩影。
不同的是,李淡客心中沒有冒犯的念頭,他隻是想來确認一下。
确認一下這道倩影是不是自己的故人……
可還沒等他靠近這道倩影,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忘記靜音的手機就這樣響了起來。
雀躍躁動的鈴聲瞬間傳遍整個花房。
宋崖詞也聽到了一道不屬于自己耳機内音樂的動靜。
他猛地回頭,看着突然到訪的人。
而慌亂之中的李淡客非但沒能挂斷電話,反而接通了電話,又猝不及防地跟人對視上。
李淡客人傻了。
宋崖詞看着突然出現的李淡客,愣了愣,“李淡客?你怎麽會在這裏?”
與此同時,電話裏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李淡客,你在聽嗎?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記好,崖詞拿了我的玉牌到了段家,頂替了我的婚約要跟段家未來的家主訂婚。
可這件事漏洞百出,一旦被人戳穿,他肯定會被段家的人報複,你要是在段家,立刻想辦法帶他離開。一定要及時止損,否則後果不可設想……”
信息量有點大,可李淡客也都消化了。
先不提餘念拙說的是真是假,知道要跟祈連景訂婚的人是宋崖詞後,李淡客今天肯定是不能再當一個看客了。
宋崖詞未婚妻的身份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他搶婚這件事一定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