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一兩節課,剩下的時間小鹿幾乎都交給了日常訓練。
這棟大廈就像一座疊放的小城市,除了教學區和訓練區,電影院,遊樂場,遊戲廳等娛樂場所應有盡有,而這樣的大廈在寶可夢研究學校還有好幾座,大廈之外還修建着繁華的地面都市。
但小鹿就就像是摒棄了一切娛樂的念頭一樣,全身心地投入到寶可夢的訓練中。
伊法客觀評價,有機會在寶可夢研究班擔任臨時輔導員,最應該做的是與班上那些背景不凡的天才學生們加深了解,多四處逛逛結交陌生人,也許一個不起眼的路人就能轉化爲未來的關鍵助力。
在任何競争激烈的行業中,人脈都是異常關鍵的資源,也許在你看來難如登天的阻礙在别人眼裏隻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伊法沒法勸小鹿主動去接觸那些訓練家圈子,既然是少女自己的選擇,那她隻能表示尊重……也許,真的能問世一位出身平凡,不借助任何外力,全憑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攀上世界之巅的寶可夢大師也不一定。
伊法很期待……
在寶可夢研究班的第二天傍晚,伊法拉着小鹿走出了訓練室,來到了學院大廈的一處觀景台。一人一沙奈朵并肩靠在欄杆上,享受着涼爽的微風輕拂過臉頰。面對着絢爛的夕陽,原本抱怨“太麻煩不需要”的小鹿也不禁眯起了眼睛,沉浸在這短暫的甯靜與悠閑之中。
伊法端詳着少女悠揚的神色,埋藏在深處的記憶被觸動,她回憶起那些曾經爲人的年月,在學業壓力最大的時期,她最喜歡的就是像這樣眺望夕陽,忘卻繁重的課業和枯燥的晚自習,任由自己的思想在天空和大地間飛揚。
那段記憶雖然遙遠得無法用空間和時間來衡量,但影響卻是深遠的。盡管伊法在這個世界所經曆的四季更疊早已超過了她的前世,但她心底仍然認爲自己是一個人類。
(小鹿,我今天再教你一句話。)
“唔?”
小鹿微微仰起頭,和伊法對視。
(薄紗廚,輕羽扇。 枕冷簟涼深院。 此時情緒此時天。 無事小神仙……)
“聽,聽不太懂。”
少女努力地思考了片刻,最後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大概意思是,在這樣悠閑甯靜的時刻,沒有什麽事必須去做的人們輕松地就像神仙一樣。)
“神仙……是指傳說中的寶可夢嗎?”
(呃?)
伊法微微一滞,然後回想起在這個世界的古代,好像确實有類似的詞語指向那些強大如神明般的寶可夢。
(你可以這麽理解吧,我希望你别把自己逼得太緊,偶爾也是需要放松放松的。)
“嘿,知道啦……”
小鹿朝伊法擠了擠眼睛,也不知道她是真聽進去了還是假聽進去了。
“話說伊法你總是能說出一些很美但讓人聽不懂的話诶,我去網上搜也搜不到,這些是你自創的嗎?”
自創?自己哪有那能耐?
伊法決定不當這個文抄公。
(你可以認爲是我的同族說的吧。)
“你的同族?難道有屬于寶可夢的文化?”
小鹿瞪大了眼睛,立刻抓住了重點。
(爲什麽不行呢?)
伊法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寶可夢的别稱是精靈,而前世歐洲傳說中的精靈原型就是東方人,她這樣講也不算撒謊。
“真的……”
小鹿聯想到自己看着長大的愛麗絲,覺得有些不真實,也許隻有某些特殊的種族才能産生自己的文化?
就在這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請問是蘇錦鹿小姐嗎?诶呀真巧!”
小鹿轉過身,平靜地望向那個穿着制服的學生。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盡管小鹿這兩天裏除了處理優等驕子都是獨來獨往低調行事,但她耀眼奪目的氣場還是會吸引到覺得自己能掌握這份珍寶的冒險者。
比如這名叫悠太的年輕學生,小鹿對他印象不多,好像是自己教的二班裏除了優等驕子外最厲害的那一檔,算是非常典型的高富帥。
什麽?不,小鹿還是個未成年的女孩,這個富家子弟當然不是來搭讪的。
悠太先是以學生的姿态向小鹿訴說了一長串平常訓練中的苦惱,在對方快不耐煩的時候才抛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他想要代表自己家裏的川上集團贊助小鹿的寶可夢訓練家事業。
伊法喚出洛托姆遊戲機,快速搜出川上集團的資料,然後向小鹿湊過半個身子讓少女也能看到屏幕。
川上集團,一家以寶可夢食品起家延伸至寶可夢相關的數個行業的企業,簡單來說就是比較不得了的大公司。
被打斷的悠太有些尴尬,但更多是對這隻聰慧的沙奈朵感到驚奇,越發覺得自己選人選對了。
“你接着說。”
小鹿向他點頭示意,繼續默不作聲地傾聽……
對方的真正目的是想要将小鹿簽約爲集團旗下的訓練家,由集團提供給她在培養寶可夢上的一切資金,而小鹿則需要以集團的名義出頭露面,參加各種活動爲集團的産品無償宣傳。
按照悠太的說法:在未來,小鹿還可能會和前途同樣遠大的集團太子他自己進行捆綁,成爲集團的宣傳大使,這是互利共赢,各取所需……
互利共赢?
伊法在心裏冷笑,這是看上了小鹿的天賦,抓緊這顆幼苗的成長時期要來下寄生種子了。
且不說小鹿已經下定決心靠自己的能力解決困境,真要談投資,關注着小鹿的都是什麽人物?
伊法自己和背後的聯盟,寶可夢學界泰鬥大木博士,有可能還有常青道館館主和火箭隊首領坂木,這背後隐含的浪潮拍起的一點水花都能将這種資本輕易吞沒!
川上集團,還不配。
不需要伊法提醒,小鹿自己就作出了回應:
“我不是爲了依附于誰才踏上旅行的,也不是爲了名氣利益才成爲訓練家的,不用和我講你家的集團多有錢,你前途有多光明,這些都和我的道路沒有關系。”
“你逾矩了,悠太同學。”
面對态度堅決的小鹿,即使是自覺臉皮夠厚的悠太,也不好再和這個年紀其實比自己還小不少的少女死纏爛打了,隻能道歉後遺憾地轉身離開。
伊法望着他逐漸消失的背影,覺得這人雖然有些不知好歹,但至少比優等驕子懂事些,講禮貌,不會惱羞成怒……哦對,鞠躬的幅度也足夠大。
這算是企業家的傳統藝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