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聲站久甯左邊,她就在右邊,見對方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她都會輕咳一聲,将其打斷,弄得慕聲的眼神跟淬了毒一樣。
“久久,你看他瞪我···”
久甯笑笑,對于兩人的眉眼官司也有所猜測,妙妙怎麽就會無故回家,更何況她下到山洞時,還撿到了慕聲畫的控身符。
她一直都知道慕聲表面雖兇,但真的是個很善良的人,比如妙妙走失這事,最着急的就是慕聲了。
妙妙這人性格、相貌都很好,或許···
“我們不理他,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妙妙聽到久久偏向她的話,高興的還向慕聲挑釁的歪歪頭。
慕聲眼睛瞪圓看着妙妙,舉起拳頭咬牙的威脅,妙妙一縮脖子,轉頭又告起狀來。
走在久甯身側的慕聲,漸漸慢了半步,目光凝視着一身紅衣的背影。
纖細圓潤的身材,被層層薄紗包裹,行走間衣裙随風蕩漾,像是綻開的朵朵蓮瓣,豔麗而又聖潔。
他不讨厭妖,更不讨厭久久,久久就像是他的救贖,期望中的自己,身爲妖,卻樂觀大氣,無拘的生活在陽光下。
他想把心裏話告訴久久,不想久久誤會他。
“久···”
“阿聲,久久···妙妙你怎麽樣了···”
慕聲剛要說話,遠處就傳來慕瑤的聲音,柳拂衣也一同趕了過來。
“你們怎麽樣了,妙妙,若是想要回家,你也要說一聲,這樣太危險了。”
慕瑤牽起妙妙的手,打量着對方的身體,除了髒了些,倒是沒有受傷。
柳拂衣同樣皺着眉頭,擔憂的勸慰。
妙妙莫名,她怎麽就想回家了,她沒有好不好。
幽怨的看了一眼慕聲,轉頭嚴肅的道。
“我其實不是想要回家···”
妙妙惡作劇的頓了頓,看看慕聲,又看看久甯。
慕聲提着口氣,一直盯着慕瑤聽到真相後的反應,緊張的直搓手。
“我其實是想···給大家驚喜!”
妙妙隐晦的沖着慕聲‘哼!’了一下,不止慕聲松口氣,大家都将心放回肚中,不是想回家就好。
久甯轉頭看到身後慕聲不僅松口氣,也有些惋惜的神情。
其實若慕聲想讓妙妙幫忙隐瞞,這一路上有的是開口的機會,可他沒有。
他是不是也在期盼慕瑤知道真相呢!畢竟守着秘密的人也是很痛苦的。
算了,想這些做什麽,從今以後,守好你自己的心,做個快樂的久久。
“慕瑤姐姐,妙妙我們回去吧!給你們做好吃的···”
一行人回到客棧,就忙忙碌碌的各自準備吃食。
聖京的鴨、集市的水果、太倉郡的美食,妙妙更是别出心裁的準備起了燒烤。
圍着篝火,幾人談論着這些年的經曆,也慢慢的讓彼此的關系聯系的更緊密。
慕聲憋了一日的心裏話,都沒有找到機會說出口,在衆人都歇息之後,他悄悄來到了久甯的房間。
此時屋中漆黑一片,隻有月光親吻着她的臉龐,溫潤如玉的肌膚,卻又點綴着一絲紅暈,那清淺的呼吸聲,亂了慕聲的心神。
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如玫瑰花瓣嬌豔欲滴,腮邊發絲随風輕輕浮動,憑添幾分誘人。
伸手将那一絲礙人的秀發,輕輕别到耳後,那皺着的眉頭才漸漸舒展開。
慕聲靜靜的看着久甯的睡顔,本想說出自己的心意,卻又不忍擾了對方的清夢。
即便久甯睡着了,慕聲也沒有離開,他靠在床邊,守在那裏,靜靜的待了一宿。
第二日,久甯醒來時,已經沒有了慕聲的身影,隻是床邊的褶皺還是證明着對方的到來。
其實,昨夜她就察覺了,隻是沒有動,後來也就慢慢的睡了。
做的很好,不要有交集,守住自己。
久甯洗漱後,來到正廳與大家彙合,而一早就開始練習法術的妙妙與慕聲,神情擔憂的走了回來。
“慕瑤姐姐不好了,小竹筍說慕聲身上有着至陰之血,已經傳遍了妖界,這可怎麽辦呀?”
慕瑤挺直脊背,心思急轉。
“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了,能夠知道阿聲有着至陰之血,又能同時調動這麽多大妖的,恐怕隻有···怨女!”
久甯聽到怨女二字,同樣心思動了動,怨女有号召群妖的本事。
她也是其中一員,若是有一日被控制了,傷害了親近之人,她該如何面對?
還有慕聲···久甯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指,她的體内含有大量的功德,血液中同樣也是,不知是否有效。
幾人決定盡快趕往下一個目的地,便都急忙回去收拾行李。
出來時,被柳拂衣攔住去路,伸手将一個荷包遞到她的面前,神情還有些忐忑。
“久久,這是我做的防身符,能在你受到攻擊時護你一次。”
久甯高興的從對方手中接過,又當面将荷包系到身上,還炫耀了一下。
“柳大哥手藝真好,謝謝!”
柳拂衣腼腆地笑了笑,轉身朝着外面的馬車走去。
在路過妙妙時,同樣将一個荷包送了出去,臨了擔憂的道。
“妙妙,傳消息的小竹妖去哪了?”
妙妙神情有些低落,也有些抱不平。
“打發走了,他就是一個小孩子,膽子又小,又沒有家,孤零零的怪可憐的。”
慕瑤卻擔憂的看着妙妙,不贊同的搖搖頭。
“你在說竹妖洞裏的那隻妖?”
“他就是顆筍子!”
慕瑤低頭,很怕妙妙被騙,神情嚴肅的說道。
“妙妙,妖性難測,要小心堤防,不能對任何妖有恻隐之心。”
妙妙敷衍的輕輕點頭,馬車旁的慕聲失落的低下頭,走在後面的久甯憤憤不平的揚起頭。
“妖怎麽了?人殺的人比妖殺的人多多了!”
“不用管她,我們走!”
久甯拉着妙妙就上了馬車,她從不掩飾她的好惡。
捉妖時,隻要沒有害人的,她都會偷偷放了,慕瑤知道也沒辦法,兩人辯解多次,誰也說服不了誰。
“子期,我們走。”
慕聲失落的神情立刻消失,慢慢勾起嘴角。
若是目光能殺死人,那久甯的腰上的荷包,恐怕化爲布條,化爲灰塵消散在空氣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