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把柄,看那些老狐狸還如何狡辯?
天色微微見亮,城門一開啓,衆人便押着人犯進了城。
本應高興的衆人,越走越感覺不對,蕭蘅神情也是越發嚴肅。
本應寂靜的街道,卻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人數還不少,蕭蘅立即擡手,阻止了衆人前行。
“警戒!”
龍虎軍中的士兵各個訓練有素,立即快速将物資、人犯圍在中間,拔出刀向四周警戒開來。
黑衣人見對方已經察覺,二話不說,直接從房頂飛身而出,向衆人砍殺而來,這一行人并不戀戰,直奔被押解的犯人。
蕭蘅一改往日的鐵扇,也從腰間抽出佩刀,迎面而上,一把快刀閃過,人就應聲倒地。
這時一個領頭的黑衣人,見無法突破,便直直的迎上蕭蘅,與他纏鬥起來。
龍虎軍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幾人圍在一起,守着打攻堅戰。
隻是,兵器碰擊聲,喊殺聲,如此大的動靜,皇城司的人,竟然足足半個時辰才敢來。
見已經有人趕來支援,黑衣人不再戀戰,快速撤離,除了已經死掉的黑衣人,活口竟一個都未留下。
這不禁讓蕭蘅在欣喜之餘,也産生了一絲挫敗感,京城之中,何時有了這麽一群死士?
此次再不敢大意,将這一行人安排好後,他便直接進了皇宮。
刀上、衣服上、甚至臉上,都帶有血迹,瞧着就很是瘆人。
一路行過,竟無人敢上前阻攔,一進到宮中,趙邺便被蕭蘅的樣子吓了一跳。
早就想到那幫人不會束手就擒,可卻沒有想到會反抗的如此激烈。
“你的傷如何了?朕這就尋太醫前來。”
蕭蘅擺擺手,此時顧不得尋太醫,很是急切的将這一晚上的事情,都講述一遍,還着重強調入城之後遇到的黑衣人。
“陛下,這些人明顯是私人豢養的死士,一旦被擒住,立刻咬破口中的毒囊,竟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他就不怕查到他嗎?”
趙邺聽到心中也是憤悶不已:“大約是,你動了别人的要害,逼得他們不得不動用,早些暴露出來也好?”
“在朕的京城,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藏的這麽深,要不是他們主動暴露,還不知要藏到什麽時候,
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不然,哪日朕的腦袋搬家,都不知爲什麽。”
蕭蘅擔憂的擡眸:“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一說到打算,趙邺剛剛豪邁起的态度立刻又萎靡起來。
“朕不怕處置這些朝中的蛀蟲,但卻不得不防成王直接從北境起兵造反。”
蕭蘅同樣低下頭沉思:“陛下,那就什麽都不做了嗎?”
“都已抓到把柄,不殺殺他們的銳氣,豈不顯得朕窩囊。”
“來人,将龍虎軍通通給朕召來,你也不要走了,朕叫人帶你下去洗漱,休息片刻,今天還有一場仗要打呢,你可得給朕保留好精力才行。”
蕭蘅沒推辭,跟着内侍便下去了。
今日,大臣一進到皇宮,便覺得與平日很是不同,看着宮道兩邊,紅色盔甲與黑色盔甲的四排士兵,心中無來由的便顫栗起來。
蕭蘅休息了一會,精神明顯好了許多,在衆人上朝時,他卻偏偏相反,往宮外走去。
迎面就看到李仲南面色陰沉,卻在看到蕭蘅時,露出一絲譏笑。
“李相國。”
“國公厲害啊,一晚上竟然弄出如此大的動靜,隻是國公做事,還是要留有餘地的好,免得後悔都來不及。”
說完,李仲南輕蔑的笑笑,徑直大步朝前方走去。
蕭蘅站在原地,心中很是怪異,李仲南不會平白無故說這通似是而非的話,像是威脅,可他有什麽能夠被威脅的呢!這老狐狸究竟賣的什麽藥。
不對,以他對李仲南的了解,定然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加快腳步,朝着宮外走去,一出宮門,就見到了焦急等着的文紀。
“主君,昨夜咱們府上同樣來了一批黑衣人,将久甯娘子給綁走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
“久甯娘子被人綁走了。”
李仲南!你給我等着,若是久甯出了事,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這麽容易就叫人闖了進去,給我查,咱們府上定然是出了内奸。”
“立刻通知下去,關閉城門嚴查,沒得到命令之前,隻準進不準出。”
“這···”文紀有些猶猶豫豫,私自關閉城門可是重罪。
“就說昨夜城中闖進敵國的奸細,當街殺人,包庇者一律按叛國罪處理,舉報有功者,獎勵紋銀三千兩。”
“城門口的血迹,都給的留着,這就是證據···”
久甯你可千萬要等我,我一定會盡快将你找出來的,李仲南,這次必須殺的肉痛,讓你主動來找我。
“陛下,駕到。”内侍尖銳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衆人跪禮:“臣恭請聖安!”
趙邺緩緩從内殿走了出來,站定後,目光炯炯的掃視着大殿内的朝臣。
“衆卿平身。”
說完,并沒有如同往日一般,坐在龍椅之上,而是緩步向下走來。
“歲試,先往後延兩日。”
趙邺一邊走一邊說着,這事無關緊要,衆人也沒有出言反對。
“鹽鐵司,孔判官何在?”
孔判官就站在趙邺的身旁,可是對方像是沒有看到他一般,吓得他立刻跪了下來。
“你鹽鐵司走私鹽一事,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陛下,老臣識人不明啊!這還要多謝肅國公爲我鹽鐵司揪出這個害蟲,老臣有愧。”
孔判官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着,隻是在回頭找尋肅國公時,卻是沒有看到人。
“朕看你的年紀也是大了,不如就回家頤養天年吧!”
明知這人有罪,卻又不得不放對方一馬,老臣了,總要給人些體面,不然接下來不好進行。
“是,臣遵旨。”
孔判官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起身站到一旁。
“朕的愛卿,朕的軍隊,一個個享着大燕的俸祿,卻不想着爲大燕百姓做事。”
大殿中寂靜無比,許多人都不知發生了何事,陛下一改往日的溫和,今日處處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