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對方話中的真實信息,不足一成,隻是他也猜不到,這女子的目的究竟爲何?
在久甯出去後,趙邺單獨将蕭恒留了下來,見殿内已無他人,蕭蘅便走到趙邺的桌前,語氣也親近了幾分。
“陛下可是有疑惑?”
趙邺點了點頭:“古墓一說,完全是無稽之談,至少江湖朝廷上,就沒傳出任何風聲,
隻是有一點朕可以确信,她說成王要造反,是真的,她借機制造神迹,想傳出這一信息,也是真的,至于其它,朕一句都不信。”
蕭蘅在一旁聽着,不禁莞爾一笑,伸出大拇指比了比。
趙邺繼續道問道:“當日,神迹出現,可是你親眼所見?”
蕭蘅點了點頭:“微臣看了,都是一些廚房尋常之物,沒什麽特别,之後微臣也試過,卻沒成功。”
他也很是不解,東西再尋常不過,怎麽就能讓?一堆沙石沖天而起,還達到了近三米高度。
當時他看的清楚,沒有天象,沒有施法,就是那麽簡單一點火,沙石就沖天而起。
兩人沉默半晌,随後趙邺望着門外的方向:“她的身份可有查清?”
蕭蘅玩味的笑了笑,眸中出現一絲興趣:“查了,她應該是姜相國的二女兒,姜梨,隻是不知她出于什麽目的,與人換了身份,竟不願回到姜府中。”
趙邺伸手拍了拍蕭恒蘅肩膀:“此女子身上還有諸多秘密,朕特意将人安排在你的附近,看住了,
這種能造出神迹的人,既能爲朕造,自然也能爲别人造,留意着,都有什麽人與他接觸?”
“至于你自己,好自爲之吧!”趙邺調侃笑笑。
“我怎麽了,你又想到哪裏去了?”蕭蘅笑的有些不自然,心虛的轉移了話題。
“微臣這就回去了,在青城山時,還抓到犯鹽的秦家公子,還沒來得及審問呢!”
趙邺就這麽笑着,看着,見對方摸摸鼻子,便大方的點點頭。
久甯出了大殿後,并沒有立刻被送出宮,而是在走廊處等着。
見蕭蘅緩步走了過來,看了看她,也沒有說話,而是向着宮外走去。
她也沒有多問,便一步一趨跟在身後,向宮外行去。
隻是,快到宮門口時,遇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徑直的在皇宮中揚着鞭子。
蕭蘅站在邊上,等待馬車過去,還順手拉住了她,站在了她的身前。
隻是在馬車錯身的一刹那,車窗的簾子,被挑了起來,一張妩媚張揚的面龐,暴露在衆人面前。
先是面無表情的打量着蕭蘅,随後又将目光轉移到了她的身上,直直的盯着,目光中充滿了不屑、疑惑,還有着一絲瘋狂。
馬車并未停下,徑直的離開了。
“這人是婉甯公主,以後看到離遠點,走吧!”蕭蘅輕聲提醒。
“好,你可不可走慢點啊!”
蕭蘅并沒有回話,但是腳步卻是慢了下來。
雖然二人沒有談論馬車中的人,可馬車中的人,卻在談論着久甯。
“去查一查,肅國公身邊身邊的那名女子,是何人?本宮竟從未在京城見過此人,想必,不是官宦家的女子,不過能跟着肅國公進宮,就值得本宮好好查上一查。”
“是公主。”
回到肅國公府時,久甯已經疲憊不堪,她不僅折騰了一天,她還是一個傷号。
隻是看到眼前的住處,就讓人氣不打一處來,即便在不想讓招待她們,也好歹做做面子,給安排個像樣點的房子。
這算什麽?比牢房好一點點,比正經的下人房還差上一些,因爲這個房子根本就沒有人住,滿是灰塵。
久甯看來看去,都忍不下這口氣,于是扯上薛芳菲、桐兒便往外走去。
“姐姐,你好歹也是頂着相府嫡女的身份,竟然就給安排住在這裏,走,咱們才不受他的氣。”
薛芳菲急忙便将人拉住:“可是,咱們要去哪兒呢?咱們身上又沒有銀子。”
久甯立刻便愣住了,她們之前攢下的那那點銀子,在青城山時買酒,就全都花光了。
就在三人爲難時,文紀跑了過來:“姜娘子,我家主君答應了相國,待事情問明之後,送你們回府,不僅如此,我家主君還送了你們半副儀仗,姜娘子請吧。”
久甯撅着撅嘴,一個個都有地方去了,那她今天晚上要住哪裏?
讓她獨自住那間破房子,她可不敢,可她也是不想去相府,不想與那群人打交道。
文紀也沒去看幾人的表情,而是轉頭對久甯道:“我家主君答應了聖上,給娘子安排宅子,已經去尋麽了?估計怎麽也要半月之久,還請娘子委屈一下幾日。”
久甯回頭看了看那間滿是灰塵的房子,心中滿是糾結。
薛芳菲見人擰着個小眉頭,撅個小嘴樣子,甚是可愛,沒忍住便對準了酒窩上的肉肉捏了捏。
“不如你先跟我回姜家吧,對外就說,你是因爲護着我,受了重傷,我請你去姜家養傷的,想必别人也不會說什麽。”
見人還是一動不動,于是給桐兒使了個眼色,在久甯還沒下定決心的情況下,桐兒與薛芳菲一左一右,并将她架了出去。
眼看就要出府,門外一個婆子不斷向裏張望,這個人她還記得,是繼母季淑然身邊的陪嫁。
她随手就将袖中的手帕,遮在了臉上,并且退後一步,與桐兒并排,走在了薛芳菲的身後。
幾人出府,那孫媽媽左看右看,就是不往她們這裏看,約麽是嫌幾人穿的太過寒酸了吧!
最後隻能薛芳菲主動的走到了對方面前:“孫媽媽。”
孫媽媽滿臉疑惑的轉過頭來:“你是?”
薛芳菲讨巧的笑了笑:“我是姜梨呀!”
随即,孫媽媽立刻露出一張讨好的笑臉,并且送上一個錦盒裏面,是專門爲姜梨準備的一套華服。
薛芳菲滿臉笑容,親自接了過來:“有勞孫媽媽了。”
随後,轉頭向蕭蘅爲她們準備的儀仗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