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細長的眼眸微微一眯,似笑非笑的看着你,就好似被一頭怪物盯上一般,讓人不自在。
柳夫人退後一步,打量打量薛芳菲後:“别怕,柳姨這就回京,定會爲你做主,讓相府派人來接你的。”
臨走還不忘威脅蕭蘅兩句:“人我就交給你了,若是有個閃失,哼!你就等着被叁吧!”
蕭蘅隻是笑笑,沒有說話,柳夫人一甩袖子,就離開了。
此時的貞女堂門前,依然還是熱鬧的很,雖然已是深夜,但是山下還是不斷的有村民趕來。
而今夜發生的事情,口耳相傳,更有親眼見證者當場叙述,讓那些後趕來的人,更加的虔誠。
蕭蘅看到這一場景,極其滿意,媚眼輕輕挑了挑:“今晚的戲,當真是不錯!”
久甯蹲在後山看着這一切,事情如她預想的,鬼火,自然就一些磷的結晶體,不斷拔高的石像,就是一個化學小實驗,埃及法老蛇。
看着下面一直在對着這邊朝拜,她的心裏得意極了,隻是有句話叫樂極傷悲,說的就是現在的她了。
久甯一過了這個興奮勁,就感覺到了眼前陣陣的模糊,後背上的疼痛也是不斷襲來。
在感覺到一股溫熱流下後,她都來不及發出一個字,就倒了下去,她有些後悔,還有事情沒有辦呢!
心情不錯的蕭蘅,回頭就看到了久甯倒在地上,而站在他身邊,傳說中的姜娘子,同樣看到。
“姜···久甯,你怎麽了?”薛芳菲急切的跑了過去。
“娘子,啊···衣服上全是血。”桐兒想将人扶起來,可是又不知該碰哪裏。
“都怪我不好,明知娘子有傷,怎麽還放心她一個人呢!”桐兒想着想着,不禁抹起淚來。
兩人合起夥,将久甯給擡了起來,蕭蘅也是默默地跟在身後。
“這個是傷藥,效果很好,”臨進屋前,蕭蘅從身上取出瓷瓶遞了過去。
見薛芳菲接了過去,也沒有多問,于是蕭蘅又道:“我在門口等你們,有要事詢問。”
“肅國公是想問今夜的事吧!很抱歉,我與桐兒并不清楚,此事隻能等到久甯醒來了。”
薛芳菲不知久甯是如何與肅國公認識的,但是本該久甯去揭曉神迹,卻意外的換了人,就猜到了,肅國公多半是知道了,隻是不知他知道多少?
更何況,她也确實不清楚其中緣由,事情全都是久甯安排,她們隻是照做,問,也是問不出什麽的。
蕭蘅能信嗎?他當然不信,可是,就算他看了全程,他也依然沒有看懂。
這兩個人,大概是詢問了,也都是他看到的那些,可能會多一點點。
算了,神迹這種事,還是越少人懂越好吧!
看來今晚要露宿了,蕭蘅苦笑一下,腳尖輕點,躍上屋頂。
這個人,他要看好了,陛下大概還要問話呢!可不能有閃失。
此時的京城也是熱鬧極了,文紀連夜趕路,還出示了肅國公府的牌子,才放他進入。
深夜的皇宮,更是要一步步的禀告,陛下連夜從龍床上艱難的爬起身。
“這蕭蘅要是不給朕一個理由,朕就扣他的錢,宣人進來!”
文紀一進來,就先是獻上那塊刻着字的樹皮。
“洪孝帝 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看的趙邺,手一個哆嗦,好懸沒拿穩,激動之下,猛然站了起來,
“怎麽回事,速速報來!”
于是文紀從追尋人犯到青城山,再到神迹的出現,生動的講述出來。
其中也包括的制造的過程,至于陛下問的爲什麽,他哪裏知曉。
“既然有人爲朕造勢,朕也不好辜負才行。”
“來人!傳朕旨意,即刻宣文武百官觐見!”
趙邺手中緊緊握着那塊樹皮,都要被他給捏變形了···
第二日,門外吵吵嚷嚷的,久甯還沒睡醒,就忍不住直皺眉頭。
“怎麽那麽吵啊!我感覺才剛剛睡下啊!”久甯忍不住閉着眼睛,小聲嘟囔着。
桐兒伸出小手,放在了她的耳旁,想要爲她隔去噪音,怎麽那麽貼心啊!
“謝謝桐兒。”
“嘻嘻,看見娘子沒事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昨晚上有多兇險。”
“昨晚上的事,不是都完了嗎?是又出現什麽情況了?”
桐兒滿臉的不高興,她擔心的一晚沒有睡好覺,她家娘子竟然完全不知曉。
“管别人做什麽,我說的是娘子你,你知不知道,昨晚你又發熱了,燒的可厲害了,要不是肅國公,恐怕···恐怕···”
久甯擡手摸摸額頭,她就說怎麽沉沉的,還以爲是沒有睡醒呢!原來是昨晚上發熱了。
“肅國公是誰啊?”
桐兒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娘子不認識嗎?”
“你我一同長大,我認不認識,你還能不知道?”
久甯想翻個身,這個姿勢真的很難受,剛想動,就被桐兒給按住了。
“别動,這次你可要好好的養傷了,薛姐姐讓我一定要看住你。”說着,還撅起了小嘴,表示對久甯的不滿。
“以後不要叫薛姐姐了,叫姜娘子,你就直接叫我久甯,這麽多年,沒有你,我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原主在剛到貞女堂時,幾次都想尋短見,一個千金大小姐,年紀小小被人誣陷,又來到這清苦之地,這種落差,就是一個成年人也受不了啊!
因此而想不開,也實屬正常,幸好,一直有桐兒陪在身邊。
桐兒陪她受了這麽些年的苦,也該享享福:“以後就姐妹相稱吧!你就跟着我姓,姜桐兒,如何?”
“嗚嗚嗚,娘子,你對我太好了。”桐兒一個沒有忍住,将久甯抱了個滿懷。
“疼疼疼,輕點兒,喊姐姐!”
“嗚嗚嗚,姐姐、姐姐。”桐兒那圓圓的小臉上,淚珠一顆一顆的滑落,又面帶笑容。
心裏就像是含了顆糖塊,不僅甜到心裏,更是甜到了骨子裏。
吱嘎,門被打開,薛芳菲從外面走了進來,先是伸手摸了摸久甯的額頭,之後,面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久甯,京中來人了,說要接我們回去,你是怎麽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