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又烏泱泱來了一大群,小夏子便立刻跪下請安:“恭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安!”
等人進到殿中,不禁有小太監跟他嘀咕起來。
不重要的人道:“夏公公,這今天來了幾波了?富察貴人笑呵呵的來,氣沖沖的走,華妃娘娘走時,臉上也是盡顯不悅,就連皇後也來了一趟。”
小夏子偷摸擡眼看了看四周,輕聲呵斥:“如今宮中事多,皇上火氣還未消,你說話可小心着些,被人聽了去,可沒人敢爲你求情。”
小太監點頭哈腰陪笑:“是是,夏公公說的是。”
大殿内,皇上與太後分坐兩旁,太後打量了胤禛幾眼,語重心長的道,
“麗萍已經瘋了,她的瘋言瘋語自然做不得數。”
“依哀家看,不如就将她貶爲庶人,打入冷宮吧,至于華妃,先撤了她的協理六宮之權,冷一冷她,等過陣子再給她恢複了便是。”
“皇額娘說的是,兒臣也是這般想的。”胤禛淡淡的附和。
太後猶豫片刻,又接着道:“這菀貴人,不知皇帝打算如何處置?”
看着胤禛眉頭緊皺,猶豫不決的樣子,都說大清的皇帝出情種,果真不假。
“這謀害妃嫔,在宮中行巫蠱鬼怪之事,按說賜死、誅九族都不爲過。”
胤禛立刻反駁道:“這菀貴人也是情有可原,當初她中毒,便是這麗嫔指使,這菀貴人也是···”
太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既然皇帝不舍,那便降爲答應吧,如此也好給個教訓,讓她知道在這宮中,什麽事可爲,什麽事又不可爲?”
見太後肯退讓一步,胤禛心下松了口氣:“兒臣聽皇額娘的。”随即還嘿嘿笑了兩聲。
太後沒好氣的提醒道:“這菀貴人的人品,哀家屬實看不上眼,寵幸可以,但要把握分分寸,莫要太過了才是。”
既然事情已經商定,便叫人尋了宜修,聽到處理的結果,她并不意外。
與皇帝夫妻幾十年,這點了解還是有的,果然,皇上還是舍不得姐姐。
隻聽,皇上開口詢問道:“甯嫔昨日受了驚吓,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
聽到這裏宜修,心中酸楚不已,面上不動聲色:“妾身已經派人詢問過了,并無大礙,休息兩天便好。”
真是可惜,這次的事,怎麽就沒有将她牽扯進去呢?
随即,宜修突然想到麗嫔,便又覺得有趣起來:“皇上,這麗嫔既然已經貶爲庶人,那空出來的啓祥宮,不如就賜給甯嫔吧!”
“甯嫔快要生産,一直住在鹹福宮,也不方便,不如正殿寬敞,啓祥宮豈不剛剛合适!”
“還是皇後考慮的周到,既然如此,皇後便去拟指吧!”
宜修開開心心的離開:“本宮就不信,給你大開方便之門,你能忍住不動手?”
第三日,宮中鬧得沸沸揚揚的扮鬼事件,終于有了結果。
鹹福宮
沈眉莊接到旨意,很是詫異,她考慮過宮中的每一座宮殿,唯獨沒有想過啓祥宮。
既然聖旨已下,那便去瞧瞧吧!
沈眉莊走時,特意叫上小路子,她有意替小路子做首領太監,不過到底有些年輕,還需要再鍛煉鍛煉。
小路子那張臉總是波瀾不驚,即便當初要送他去慎行司,他的臉上也不曾出現過恐懼的神色。
少年老成,形容他是再貼切不過,明明才十六七歲的年紀,整日悶不吭聲的裝深沉。
若不是他的眼神中沒有着陰郁,她都要懷疑是不是一個心理變态了?
小路子得了吩咐,也沒有立刻擡腳便走,而是招了小福子前來,耳提面命的叮囑着,
“一定要将殿門守好,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小福子還是很怕他哥哥的,他性子跳脫,犯了錯,他哥是真的往死裏揍呀!
沈眉莊看着好笑,明明是親兄弟倆,性格卻南轅北轍到了極緻。
一個整天就往外跑,性子活潑的安靜不下來,一個你想盡各種辦法調動他的情緒,他都不給你絲毫反應,叫人滿滿的挫敗感。
沈眉莊這邊剛剛在啓祥宮中站定腳步,曹琴默便匆匆趕了出來。
消息很靈通嘛,也不知這宮裏有多少是被她收買了,還有原先麗嫔的人,别人宮中的探子。
沈眉莊皺皺眉,有些難辦啊!終于明白,皇後爲何将啓祥宮賜給她住了。
“臣妾參見甯嫔娘娘!”曹琴默揚着一副笑臉。
“曹貴人不必多禮,本宮剛剛接到旨意,隻是前來看看。”
曹琴默笑着附和的道:“那臣妾便陪您走走吧!”
沈眉莊也不好推拒,這曹琴默,她有些喜歡不起來。
唯一能被稱贊的地方,就是這宮中,人人都想要個兒子,而她卻一心爲女兒着想,做出的每一件事,動機都是因爲女兒,如此母愛,不免叫人動容。
可除此之外,她有野心,懂得隐藏野心,更懂得利用一切事情,像一條毒蛇一樣隐在暗處。
擅長觀察,不起眼的事情,都能讓她咂吧出不同的味道來。
她有很多事要做,她的書房,她的筆記都是見不得光的,她與溫實初的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曹琴默看出端倪。
就算拿住她的把柄,也害怕她到最後反咬一口,此人要如何應對?還需再三思量。
先在啓祥宮院前院後繞了一圈,又擡步進入正殿之内。
已經有内務府的人,開始陸陸續續的,撤走麗嫔用的東西,同樣的,也有人在往裏添置着東西。
隻是眼見着一個花瓶從她身邊掠過,一股異香鑽入鼻中。
沈眉莊皺了皺眉,心中歎口氣,真是到什麽時候都不忘找事。
瞧瞧這還,她還沒有住進來,東西便都已經布置好了,這人怎麽就不知消停呢?
不管怎麽轉移她的視線?怎麽避其鋒芒?都沒用,她就死死盯着你,這宜修爲了打胎,都要瘋魔了。
宜修啊宜修!還敢往我這伸手,那可就不要怪我,将這隻手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