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的病已經好全,隻是幾次求見胤禛,都被拒絕。
也來過幾次常熙堂,不過沈眉莊都沒有見她。
甄嬛的病倒是好了,可胤禛因沒有适應季節的轉換,忽然病倒,後宮衆人連忙安排侍疾。
沈眉莊、敬妃都有孕在身,便沒有安排,但白日輪流看望,還是必不可少的。
沈眉莊此時已經六個多月,肚子高高隆起,彩星、彩月一左一右扶着她,前往了養心殿。
走到門口,看到候在門邊的小夏子,十個手指,個個破爛不堪,便已經猜到,這個恐怕就是餘莺兒在乾清宮中爲難人了。
隻是因着她,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到底也是有好有壞的,此時無法評說。
出于對小夏子的同情心,腳步停到了他的跟前,目光看了看他的手指。
小夏則立刻揚起笑臉,态度恭敬的行了一禮。
沈眉莊猶豫了猶豫:“小夏子公公,你若想避免被繼續戳磨,本宮這有一想法,不知公公可否想聽?”
小夏子低頭看了看,縮在袖中的拳頭,指尖不斷傳來鑽心的痛楚。
禦前的這幫奴才,除了他的師傅蘇培盛以外,哪個又沒有被餘莺兒狠狠的戳磨過呢!她不過是平等的,看不起每一個奴才罷了。
不過,都到了禦前當差,誰又甘願被人如此對待,小夏子下定決心,擡腳又靠近一步,将頭微微低下道:“奴才洗耳恭聽!”
沈眉莊壓低音量,朱唇輕啓:“如今,菀貴人病情大好,不日便有法子複寵,找人盯着她,約麽着皇上會與她相遇時,将餘莺兒引過去,便可成事。”
小夏子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變成震驚、意外,嘴巴張大,滿是不可置信,還沒等他詢問,沈眉莊便擡步走入室内。
隻是不多時又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門邊還在震驚中的小夏子,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
讓一個奴才去設計後宮的主子,還是有些難爲人了。
罷了,反正乾清宮的奴才,也不過受些苦罷了,大約餘莺兒做的太過時,皇上也會訓斥的吧!
沈眉莊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多管閑事了。
這華妃也是霸道的緊,隻是看望皇上,連寝殿都未曾進去,便被頌芝擋了回來。
借口是皇上正在休息,不宜打擾,好吧,反正她也不想去。
隻是令沈眉莊沒有想到的是,她前腳剛走,小夏子便找人與他替換,自己則回到房中。
想着剛才甯嫔娘娘的話語,雖然簡單,可一點就透。
他們奴才之間的争鬥與血腥程度,比後宮嫔妃更加黑暗,那可真的是要踩着别人的人頭才能一步步爬的上來。
而這件事中,甯嫔顯然沒有任何好處,餘莺兒自從長街被罰,跪在雪地中之後,便再也不敢與甯嫔有正面沖撞。
連言語不敬都少之又少,更何況甯嫔根本不用争寵,想到這裏,小夏子不由得心存感激。
而且此事也非常簡單,不過是叫兩個奴才盯着菀貴人,就算,到時追究,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若是這點都處理不好,那乾清宮中,他的人頭早就搬家了。
小夏子一咬牙便做了決定,說幹就幹,立刻尋了幾個可靠的奴才,同樣在乾清宮中受過戳磨的人商量此事。
于是沒過兩天,禦花園中多了一個秋千,報到了小夏子的耳中。
小夏子心中贊歎,甯嫔娘娘果然聰慧,料事如神。
随後,菀貴人時常去到禦花園中,坐在秋千上吹箫,也報到了小夏子的耳中。
皇上因着風寒,幾日未曾出門,如今已經大好,便覺得心情煩悶,想去禦花園走走。
小夏子眼睛一轉,立刻找人去通知餘答應。
甄嬛這些時日,也是苦悶無比,想去與眉姐姐和好,可幾次都被拒絕入門。
皇上不是沒有罰她嗎?再說,就算被罰,不是還有她求情嗎?當真是小氣。
不過,還是要讓眉姐姐回心轉意,她的身邊沒有人幫襯,是不行的。
皇上也是一個多月都未曾來見過她,前幾日皇上得了風寒,她更是連侍疾的機會都沒有。
聽說皇上已經大好,想來定會前來禦花園散散心。
甄嬛命人在園中搭了秋千,日日來到此地,想與皇上來個偶遇。
蕭聲漸起,聲音婉轉悠揚,忽然聽到遠處腳步聲,甄嬛更是擺出自己最好的姿态,務必要給皇上呈現出一幅最美的畫面。
“菀貴人真是好雅興,在此地吹箫,莫不是又想勾引皇上?”
一道又尖又細的女聲,突兀的響起,話語中滿是諷刺。
甄嬛的神色也是異常不悅,餘答應不過是個宮女出身罷了,還敢在她的面前趾高氣昂。
“餘答應,入宮這麽久,怎麽還沒有學會如何行禮?若是學不會,本小主不介意在教一教你。”
甄嬛坐在秋千上,看着餘答應一步步的靠近。
餘莺兒甩了甩帕子,撫了撫發髻,就是沒有行禮的打算,還滿臉不屑。
“不過就是一個不受寵的貴人罷了,有什麽好神氣的。”
話音剛落,胤禛就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見到甄嬛,因病消瘦了一大圈,穿着還很是單薄,不由得憐惜起來。
回頭再看向餘莺兒,越看越是厭煩,不過是個解悶的玩意兒罷了。
胤禛沉下臉,先對着餘莺兒開口道:“答應餘氏,無視宮規,不敬上位,貶爲官女子,遷出鍾翠宮,遷到一個朕看不到的地方。”
小夏子就跟在胤禛的身後,聽到餘莺兒隻是因爲一句話,便遭了皇上的貶斥,失去了聖心。
想來翻身的機會不大了,不由得心中更加佩服着甯嫔。
他知道師父更看重菀貴人一些,偶爾還會漏出去一些消息,看着最近也是有些冷了下來。
不跟着菀貴人更好,他覺得甯嫔比起菀貴人,更加可靠。
小夏子招來人,上前堵住了餘嬰兒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還特意吩咐,定要找個很偏僻的屋子,至于不受寵之人會有什麽下場?想來,她會慢慢知道的。
一個滿是蜘蛛網的房間,身邊隻給她留下一個婢女,如此餘嬰兒還不知珍惜,對着婢女一陣打罵、發洩。
“都怪菀貴人那個賤人,若不是她,皇上又怎會棄了本小主,這些奴才又怎敢如此無視本小主。”
“這個破屋子,哪裏是給人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