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話語急切,不顧宜修,隻立刻将沈眉莊攬在懷中。
太醫背着藥箱,胤禛立刻将其拉到沈眉莊的身邊,爲她診脈。
太醫皺皺眉:“甯嫔娘娘,心神起伏巨大,造成胎動不适,才昏了過去,隻要多加休息,便可無礙。”
胤禛終于大大的松了口氣,随後才顧得上,被壓在下面的宜修。
可憐的宜修,過年受的傷剛好,如今,腿上又傳來鑽心般的疼痛,最後,太醫診治,小太監擡回了景仁宮中。
若她知道,兩次都是沈眉莊故意設計她,不知她會有什麽感想。
甄嬛寒氣入體,高熱時又未曾得到及時救治,因此,反反複複燒了幾天才平緩下來,醒來後發現崔槿汐不見了。
沈眉莊回到常熙堂後,立刻睜開眼睛,小路子關切的上前詢問。
甄嬛啊甄嬛,到底還是你先撕破臉,居然還想攀扯小路子,不過她大約也就認識小路子了。
這還是她入宮時,分的兩個跑腿太監,晉位後一直沒有補充,她選了那幾個擡轎子的,隻是沒有帶回來。
她願意聽一些宮中八卦,便時常将小福子遣了出去,打聽消息,因此甄嬛來時,似乎并未怎麽見過小福子?更多的是候在門口的小路子。
如此好的人,甄嬛竟然不假思索,張嘴便想誣陷于他,正好,也不要怪她落井下石了。
伸手招來小福子,輕聲道:“你去,悄悄傳個消息,菀貴人既不是一宮主位,又沒有得到皇上的特權,便住到了碎玉軒的主殿中。”
小福子多與宮中好事之人打交道,因此,如何才能讓消息傳的最快,他心中明淨。
甄嬛身上的把柄多着呢!不過事情總要一件一件辦才好,她可不想直接就将人按到底,不然誰來吸引皇後與華妃的注意呢?
第二日,這則流言,便在宮中悄然傳開。
翊坤宮
華妃收到禀報時,才恍然反應過來,昨日衆人都是聚在正殿中,而殿中衣櫃、梳妝台、屋中擺設,都表明菀貴人是一直居住在正殿的。
不由得一擡手,将桌上的茶水掃到地:“哼!這菀貴人好大的本事,竟然敢糊弄本宮,本宮倒也叫她蒙騙了過去。”
心下氣惱的同時,又吩咐道:“周甯海,帶人将甄嬛遷出正殿,碎玉軒的掌事姑姑,先送回内務府,待查明情況,在做安排。”
甄嬛還在昏迷中,渾然不覺已經挪了地方,身邊也沒了崔瑾汐。
胤禛埋頭在養心殿批着折子,聽到小夏子禀告後宮中的消息,才恍然,昨日竟擔心甯嫔,忘了處理華妃的事情。
華妃犯錯,還不到處理她的時候,可周甯海就留不得了,于是招來夏弋,吩咐将人處理掉。
從這天起,沈眉莊便以身體不适爲由,向皇後請了病假。皇後再次受傷,自然也免了衆人的請安。
聽到沈眉莊出事的消息,溫實初擔心不已,第二日便背着小藥箱,去到常熙堂中。
見到人安安穩穩的倚在榻上,吃着冬日裏少有的新鮮水果,還聽着小福子在旁邊講着故事,好不惬意。
沈眉莊揮了揮手,将衆人都遣了出去,随即滿臉委屈,向溫實初張開雙臂。
“實初哥哥,你的嬛兒妹妹欺負我”
原本很是擔憂的心情,瞬間平複,沈眉莊總是有辦法來安撫他,總是能夠勾動他的心神,讓他不由自主的目光随之轉動。
身爲宮中的太醫,自然是知道後宮中表面下的不平靜,即便是親生姐妹,也會爲了地位而反目成仇,爲了自己的利益而相互算計。
這些他都知道,可卻萬萬想不到,從小一起長大的甄嬛,進宮不過半年,竟變得如此面目全非,讓人無法與從前聰慧善良的甄嬛作比較。
溫實初輕輕将沈眉莊摟入懷中,心疼着她的遭遇:“微臣嘴笨,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你,也無法說出讓你體諒她的話來。”
“隻要你覺得開心,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微臣能做到的,就是在背後默默的支持你。”
沈眉莊将小臉埋在他的懷中,低低的偷笑,她果然沒有選錯人。
溫實初儒雅,卻不迂腐,膽大心細,同時又懂得變通。
沈眉莊将他拉到身邊坐下,決定不再想甄嬛這個倒黴玩意,提她讓人心情都不愉快,決定将它當個空氣,無視掉。
近些時日沈眉莊一直在想一件事:“實初哥哥,我想學些醫術,回頭你先找幾本入門的書籍給我,可好?”
溫實初墨色眉毛輕挑,好奇的問道:“怎麽忽然想起要學習醫術了?”
沈眉莊一本正經、神情嚴肅、鄭重其事的道:“我還能活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人總要學些什麽來充實自己,誰也不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麽事,學些東西傍身總是好的。”
沈眉莊沒有明說,她的很久很久,久到她自己都不會知道是多久?
她的直覺告訴她,要積攢足夠多的功德,恐怕要幾生幾世。
最近這些時日,每到入睡,便能進入一個奇異的空間,她知道那不是夢境。
空間無窮無盡,在中間的位置,不斷有金光聚集,慢慢的在濃縮成一個小點,小點幻化成一隻帶有翅膀的動物,但太小,還看不清是什麽?
空間相對着,還有兩扇門,一扇金光燦燦,一扇漆黑無比,穿不透,打不開。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恐怕就是老爺爺說的,留在她體内的東西。
是什麽?要怎麽用?還要憑借她自己來摸索。
溫實初聽到此話,也很是開心:“你既然想學,微臣便将書找來,有什麽問題你可以随時問我。”
“這次來還有一件事同你說。”
沈眉莊立刻有些不悅,便嘟起小嘴道:“一共就這麽短短的片刻,你竟然還要同我說事啊!”
溫實初不由得笑意加深,伸手附上了那面若桃花的臉頰:“牛痘,皇上已經公布,年後開朝,皇上便将牛痘實施下去,各個地方推廣的很是成功,外面村子,一個接一個的在種牛痘。”
說到這裏,溫實初眸中帶了點惋惜,帶了些佩服,對着沈眉莊道:“牛痘是你提出的,與社稷有功,與百姓有利,”
“你在無形中,救了許多因牛痘而活不下來的人,唯一可惜的,便是無人知道你的名諱,史書上更是無人提起你的功績。”
沈眉莊輕輕一笑,她終于知道,爲何近一些時日總能看到,無限空間中,不斷凝聚着金光,原來這就是功德。
她怎麽沒得到好處,她的好處,是人無法觸及的。
不由得,沈眉莊在心中萌生出一個想法,她無法撼動這個朝代,但若他的兒子繼承皇位,那便可以對清朝的制度大刀闊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