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碎玉軒答應了去診平安脈,他就一直也沒敢去,他能看清沈眉莊的心意,他知道不應該,可他又不想拒絕。
溫實初伸手摸了摸嘴角,臉上浮現出笑意,腦海中又出現那張瓜子臉。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每過一陣見到她,便會覺得有些變化,是那種越來越驚豔的變化,也不知以後能不能守的住她。
甩了甩頭,不能再想了,正事要緊,沈眉莊交代他,爲避免夜長夢多,事情還需快速處理爲好。
剛整理完,便看到江家兩兄弟走了進來,眼神不斷的往他手上的奏折瞄。
宮中的人都知道,他們是華妃的專用太醫,好收買人心,拉幫結夥,還是小心爲妙。
溫實初立刻帶着奏折,前往養心殿中,胤禛拿着奏折,看着上面的内容,面容面容凝重。
思索了半天,才擡頭問道:“上面說的,有幾成把握。”
溫實初:“回皇上,此事還有待證實,不過可行性非常大,比人痘的效果要好,隻是不知要好上多少!”
“微臣鬥膽,想請太醫院共同研究。”
胤禛既有些擔憂,又有些欣喜,若此次成功,便是利在千秋,一大功績。
胤禛:“好,朕欣賞你,不攬功,不貪權,爲人很是謙遜。”
“此事,朕交由你全權處理,朕會交代院使,給予你方便,左右院判全力配合,你放心大膽去做便可,此事辦成,朕有重賞”
“微臣多謝皇上,”溫實初領旨後便退了出去,以後他就有的忙了,每天接觸病患,不能進宮,也就看不到久甯了。
書案前的胤禛,不斷的摩挲着紙張,神情有些激動,宮中,皇室宗親,有多少人死于痘疫,此事若成,他的地位将在無人能動搖了。
胤禛:“蘇培盛,擺駕碎玉軒!将新進貢的那套珍珠頭面帶上!!!”
清晨,沈眉莊緩緩睜開眼睛,昨日的昏沉症狀此時已完全消失,她不由得驚訝!爲何她的體質這般好了,不受病痛折磨,當真是叫人欣喜。
因此,心情格外愉悅,洗漱後,用了早膳,去景仁宮請安。
今日,她帶了彩星、彩月兩人,還帶了小福子與一名粗使嬷嬷。
如今,她有了身孕,自然要多加小心,宮中的眼睛都亮着呢?她可不抱僥幸的心理。
行至宮道,老遠便覺察到角門處,有一人鬼鬼祟祟,見幾人慢慢靠近,突然沖出一名小太監,手上還端着一個水盆,直愣愣的便沖着幾人撞了過來。
沈眉莊原本後退的腳步,硬生生又停住了,任由小太監撞到彩星的身上,而水潑到了她的身上。
“哎呀!小主,你濺到水了,這可如何是好?眼看便到請安的時辰了。”
沈眉莊:“先回去換件衣服,再來請安便是。”
明明她的身後有四個人,也沒想遣一人先去景仁宮告假,幾人回了趟鹹福宮,又來到景仁宮,時辰便已經晚了。
果不其然,立刻便有人指責,說她不敬重皇後,不按時請安。
沈眉莊注意到了,甄嬛也有些濕的鞋面,看來針對的不止她一人。
沈眉莊“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來遲,還請娘娘恕罪!”
宜修:“偶有一次,沒有什麽的,起來吧!”
可一旁的華妃卻滿臉不悅,想來此這次潑水的事情便是她安排的吧!
華妃向來是要與宜修唱反調的:“皇後娘娘果然體恤。隻是皇後娘娘的厚愛,怕是要寵壞了甯貴人了。”
沈眉莊剛剛坐回椅子,此刻隻能又站了起來,蹲身行禮道:“皇後娘娘,此次不管什麽原因,确實臣妾有錯在先,臣妾甘願認罰。”
眼見着敬嫔有些坐不住,要開口替她求情,甄嬛也要起身,可别!她還要借着這次被罰避寵呢!誰也不能阻攔她!!!
華妃态度很是無理的反駁着宜修:“錯了,便是錯了,錯了就該承擔。”
沈眉莊态度恭謹道:“任憑娘娘責罰!”
這話一出,倒是讓華妃有氣沒地出,她最想針對的是甄嬛,沒想到讓她躲了過去,那就隻能拿甯貴人出出氣了。
華妃:“甯貴人恃寵而驕,藐視皇後,本應仗杖責三十,”說完,用眼角掃了沈眉莊一下。
聽到次,沈眉莊吓了一跳,杖責用在嫔妃身上,那可是要扒掉褲子的,嫔妃被扒掉褲子,讓人瞧見,那就是死路一條,皇上同樣頭上綠綠的,她這是怎麽想的啊!
華妃停頓片刻,接着又道:“不過,法不外乎人情,姑且念甯貴人是初犯,就罰她半年的月錢吧!”
罰月錢,倒還好,反正她也不是指着宮中這點月例銀子過活。
宜修:“再過兩個月便是年關了,若是罰奉半年多有不便,不如便就罰一個月的吧!華妃妹妹以爲如何?”
華妃擡手扶了扶發髻,滿不在乎的道:“就依皇後娘娘。”
如此結果,沈眉莊很是滿意,她正常愁找不到借口,避過衆人視線呢?
宜修穩穩端坐在上位,居高臨下的看着華妃:“妹妹,今日何必咄咄逼人呢?”
華妃站起身來,甩了甩帕子:“皇後是覺得臣妾做的有些過了,”語言中滿是挑釁。
宜修對于華妃的挑釁,視而不見,仍然笑裏帶着刀子:“你我同爲姐妹,一同侍奉皇上,且妹妹一向侍奉本宮有心,本宮便無所謂妹妹請安早晚。”
華妃輕聲調侃:“皇後娘娘仁慈,不過就是因爲太過仁慈,皇上才将這協理六宮之權,交給臣妾···”
又開始了,每次請安,兩人都你來我往的,這華妃也就嘴上占占便宜,暗中吃了多少虧,她自己都不知道,還得意洋洋。
當年,華妃小産,就是宜修的手筆,若是被她知道了,不知會不會當面撕了宜修,可行!看看找個什麽時機告訴她,大刀一定要用在關鍵的時候才行。
華妃打完嘴仗,得意道:“皇後娘娘說的是,臣妾定當牢記,臣妾便先告退了。”說完,下巴一揚,很高傲的轉身走了出去。
衆人看着宜修的臉色越發陰沉,縮縮脖,也跟着退了下去。
衆人離開後,皇後的臉色冷了下來,這華妃當真是越發的嚣張了,皇上登基不久,她便如此行事,若是氣焰再不壓制,恐怕日後就已經騎到本宮頭上了。
這菀貴人也是,長了一張姐姐的臉,不想也是有些本事的,竟能日日勾搭皇上,連華妃都可以冷落。
難怪今日會來這麽一出了,這甯貴人也是個沒用的,小小的伎倆都躲不過去,這菀貴人倒是厲害,須得好好利用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