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雲峥的猩紅劍氣漸漸融入到雲峥體内,雲峥的雙眼變成了血紅色,身上的氣息不斷攀升,剛才與獨孤問情一戰的虧虛不僅得到補充,而且還得到了提升。在血紅之氣徹底融入雲峥體内後,須臾間,雲峥的身體恢複了常态,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血煞劍得到血氣的補充,越發的妖異,氣息比與玄天神劍交鋒時更勝。
雲峥看着蘇青兒微笑道:“蘇道友,在下已經徹底恢複,随時可以進入戰鬥,蘇道友不會臨戰退縮吧。”
蘇青兒嗤笑一聲:“雲道友,本姑娘劍道與你不同,一劍出,既分勝負,也分生死。之前實力有所不逮,所以沒有分出勝負來。如今你已不是本姑娘對手,執意要戰的話,會丢失性命的。你又何必非要與本姑娘約戰呢?劍道并非是爲了争高低的。”
雲峥搖搖頭道:“蘇道友此言差矣。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作爲劍道修士,自然追求至高境界,站在劍道最巅峰。如果不比出高低,那修劍有何意義。蘇道友此前不能戰勝在下,如今在下更上一層樓,就更不能戰勝在下了。蘇道友說在下自尋死路,在下并不這樣認爲。或許蘇道友得到機緣,但在下也不是一無所獲的。誰高誰低,戰過便是,逞口舌之争,并非劍修所爲。”
蘇青兒搖搖頭,她并不想與雲峥生死相拼,雲峥心态已經改變,對她而言,不再是純正的劍修,不值得她拔劍比試。不可否認,雲峥取得了一些進步,但這些威脅不了她,真武老頭曾說,她是真武老頭見過除仙帝俊和外最具天賦的人,而且她的血脈也讓她不可能平凡。當然,天賦不代表戰力,隻是她是真武大帝的親傳弟子,戰力怎麽可能會弱,而且她還是爹爹和娘親的加持,就是天賦異禀的人,相比她也是要差一截的。除了像她爹爹那樣超級領悟力的和娘親那種血脈傳承之力的,她不敢說可以穩勝,其他根本不懼。
雲峥是争強好勝之人,得到血煞劍之後心态也有所變化,被蘇青兒擠兌之後,決戰之心更強。血煞劍或許感受到蘇青兒那無與倫比的血脈之力,也是發出嗡嗡的響聲,興奮之心展露無遺。釋牟尼低眉順眼,一句話也沒說,當自己是不存在的。李太白知道改變不了雲峥的想法,無奈地搖搖頭。
沒有李太白的勸解,雲峥飛向高空,血煞劍指向蘇青兒道:“蘇道友,請上來一戰?”
蘇青兒一步一步向上走去,就像爬樓梯一樣,不徐不疾,一副淡然若定的樣子。這段時間在軒轅家劍窟的收獲,以及爹爹和娘親的教導,該表現出來了。還是稚齡時,真武大帝就主動收徒,這些人不知道,但這是事實。能入仙帝境大能法眼的,會是普通人嗎?劍道,無敵之劍,萬物爲劍,天地爲劍,人劍合一。劍無處不在,無所不在。既然和她比劍,那就是找死。
蘇青兒走到雲峥的對面,緩緩道:“雲道友,本姑娘無意與你争鬥,但你執意要分個高低,本姑娘也沒有辦法。有什麽爲了之事,現在說出來,不傷天理人倫的,本姑娘會盡己所能幫你完成。道友也是本姑娘所見極具天賦的劍修,如果道友不是摒棄了曾經守護的劍道,将來成就會更高。如今借助外力雖然有所提升,但成就終是有限。與本姑娘的決鬥,是你最大的錯誤。道友的師尊李宗主走的是自己的劍道,本姑娘也能感受到他強大的劍意。或許本姑娘暫時不是尊師的對手,但不久的将來,定會超越他。”
雲峥淡然一笑道:“蘇道友,不必說這麽多話來影響在下的道心。能走到仙境的劍修,哪個不是心智堅定之人。在下對劍道的追求從未改變,但修爲和外力也是劍道的一部分,隻要能打敗對方,又何必在乎是什麽劍呢?蘇道友或許有超常的劍道領悟,但在下又何嘗不是劍道天才呢?來吧,多說無益,劍下見真招。”
或許不習慣說太多,雲峥并沒有給蘇青兒回話的機會,而是血煞劍一劍斬出。一條血色長河奔湧而來,似要将蘇青兒淹沒。血煞劍在咆哮,那是興奮的嘹亮之音。吸食了衆多修士的血氣,血煞劍對血氣很敏感,蘇青兒的血氣能讓它晉升一個等級。曾經被玄天神劍壓制,剛剛跨越了那座山,隻要得到的蘇青兒的血氣,就算玄天神劍恢複到當初的境界,自己依然可以相抗衡。
蘇青兒依舊站着沒有動彈,素色衣裙飄飄,似乎天崩地裂也不能讓其所動。她猶如一葉扁舟,被固定在那裏。任由血色長河從身邊穿過,卻沒有一點沾染在她身上。長河彌漫,遮天蔽日,整個天空映得通紅,唯有那一片素色在長河中愈加的醒目。不管血色長河怎麽翻滾,卻碰不到蘇青兒一絲。
李太白的臉色微變,釋牟尼帶着和善的笑意。雖然兩人都沒有動,且相隔一段距離,但李太白發現,隻要他沖向天空,釋牟尼就可以輕易把他攔截。李太白再看看蘇正和小蝶,發現他們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一切都在他們預料之内。李太白暗歎,這或許就是雲峥的宿命。當初如果不是讓他去無劍谷,他就不會有地火之心,本身就是炎焱之體的雲峥就血氣更重,然而修爲突飛猛進的雲峥卻對能中和焱氣的冰宮不屑一顧,認爲自己能走出屬于自己的劍道。意外獲得血煞劍,讓雲峥的身體不可逆轉,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隻有陽的雲峥,注定劍道有缺陷。
蘇青兒探出右手,一柄長劍出現,一道白光于血色中升騰而起,從長河中穿出,将長河分成兩半。這并沒有結束,那道白光似乎帶着無窮的偉力,将血色逐漸蒸發,隻見漫天的血色在消失,那無盡的白光劃過天際,穿越的雲峥的身體。雲峥睜大雙眼看着自己的身體在白光中融化、消失。他至死都不明白,這是怎樣的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