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峥外貌上沒有任何變化,但獨孤問情卻感受到不同。雖然雲峥不是那種“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的人,但不喜形于色還是可以做到的。約戰自己,興奮的表情躍然于臉上,這和他見過的雲峥雖不是天壤之别,但還是有些迥異。雲峥肯定發生了變化,但什麽變化,獨孤問情不知。既然決戰不可避免,那就勇敢面對。
隐匿在高空中的蘇正、小蝶和蘇青兒看着要劍拔弩張的兩人。蘇正道:“青兒,獨孤師伯和雲峥都是劍道天才,這一段時間都有進益。雲峥的氣息中帶着邪性,這和爹爹之前見到他時完全不同,應該和在秘境中得到機緣有關。你獨孤師伯的修爲同樣有所進步,氣息中含有龍氣,應該是獲得機緣。這段時間你的進步也不小。境界上,你差幾個小境界,對劍道的領悟你并不差。在北極聖地,你的戰鬥經驗并不少,而且你有名師指導,對上雲峥不至于敗落,是不是勝,就要看你的劍道造詣了。”
蘇青兒眨眨眼道:“爹爹,你這麽相信青兒嗎?難怪真武老頭說,爹爹的眼光毒辣,看人極準,戰鬥有與生俱來的天賦,即便是他,高于你那麽多大境界,都不敢說能碾壓你。與你同境界的人,沒有任何人是你的對手。即便是号稱戰力前三的力道、劍道和殺道的修士,與你生死相搏,都會被你斬殺。”
蘇正微微一笑道:“那是你師父爲了給你信心,讓你面對境界高于你的修士不要膽怯。”
蘇青兒道:“爹爹,青兒知道的。我輩修仙,與其畏懼敵人強大,不如拔劍将其斬之。畏懼并不能讓敵人退卻,勇敢面對才能無愧于心。青兒聽娘親講過很多爹爹以弱勝強的事迹,爹爹能做到,青兒也能做到。不管敵人多強大,一劍斬之便是。”
蘇正點點頭道:“青兒的劍道,便是無敵的劍道,不管敵人強不強大,都勇往直前,一劍斬之。”
蘇正看向遠處一處虛空,一腳踏出便出現在那裏,随手一拍,虛空震蕩,一個人影現出,光頭锃亮,正是釋門慈航賢者,一個人仙境強者。蘇正再一指點出,一道劍氣直射慈航,慈航迅速閃躲,然而那劍氣似乎有靈性似的,又去柔弱的小草,轉個彎回過來,結結實實地斬在慈航身上。慈航怒目而視,蘇正是釋牟尼欽定人仙境不能力敵之人。
慈航舒緩一下氣息,平靜地道:“蘇道友,不知爲何對貧僧出手?”
蘇正淡淡一笑道:“釋門的計劃是什麽?想怎樣做,在下無意過問。雲峥身上發生了什麽,閣下必然很清楚。不管貴門有什麽目的,但此戰涉及到在下師兄,在下不希望看到釋門的人出現。否則,在下必出手誅殺之。”
慈航怒道:“蘇道友未免太霸道了,如此精彩一戰,觀戰的人必然很多,爲何要針對我釋門弟子。如此,就不怕惹怒我釋門嗎?”
蘇正神色依舊:“在下與釋門打交道并非一次兩次了,何曾懼怕過呢!如果閣下不聽勸阻,在下保證不了出手的輕重了。”
慈航氣血翻湧,說了聲“你”,便歎了口氣,無奈離去。僅僅是随意出手,自己便受了傷。當年覆滅方家之時,大尊者與他有一次交手,但大尊者沒有把握留下蘇正,當時大尊者可是靈仙境。如果自己硬抗蘇正的話,隻怕死了都沒有人同情。面對蘇正對方家的殺戮,大尊者可是把自己骈婦的人頭都送給蘇正做禮物了。
慈航此時想的是能跑多遠跑多遠,不要把自己搭上了,不值得。慈航一溜煙就消失了,再次出現已是百裏之外,還不忘回頭看看蘇正有沒有跟上來。回去以後,大不了被釋牟尼訓斥幾句,并不會有處罰。能躲着蘇正就躲着蘇正,這是釋牟尼告誡他們的,他隻不過是照做了,避免與蘇正的沖突。
看着慈航遠去的身影,蘇正回到小蝶和蘇青兒身邊,小蝶知道蘇正不想太多人看到雲峥和獨孤問情決鬥,特别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蘇正趕走慈航之時,小蝶便布置了一個覆蓋了方圓十裏的陣法,陣法外的人進不來,陣法内人還有一些被蘇正扔出去,此時能看到雲峥和獨孤問情的人并不多。
雲峥環顧四周道:“看來有人不希望我們的決鬥被很多人看到,這也是在下所想的。如此,我們速戰速決,結束後,在下還要看看布置陣法的人是誰。獨孤道友,還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以後在下會替你完成的。至于道友的兩位道侶,在下就無能爲力了,在下隻與劍爲伴。”
獨孤問情臉色一沉:“雲道友,認爲在下一定會輸嗎?之前雲道友沒有勝在下,如今也勝不了在下。道友有進步,在下也不是原地踏步的。多說無益,雲道友劃出道來吧,在下都受着。”
雲峥哈哈一笑,一柄血色長劍出現在手中,血煞之氣鋪天蓋天,猶如一頭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猛獸,準備吞噬一切。雲峥一劍斬向獨孤問情,猶如一條血色長河由天際而來,沒有道理地擠壓着獨孤問情存在的空間,似要把整片空間劈得粉碎。
玄天神劍沖天而起,軒轅姐妹被包裹着送出血色長河的範圍。獨孤問情舉着玄天神劍迎向血色長河。無盡的血色中,似乎有無數人在呐喊、在咆哮、在呻吟、在哭泣。那是屍山血海,殘臂斷足随處可見。獨孤問情被那些殘缺的人圍着,有乞求的、有憤怒的、有哭訴的、有狂暴的。帶着一縷光,玄天神劍發出炙熱的高溫,那是正義之氣,是龍元之熱。光熱驅散着殘缺不全的身軀和陰風怒号的血煞之氣,而血煞之氣也在不停地遮陽蔽日和吞噬正道之光。獨孤問情每接一劍,就能感覺到血煞之氣的陰冷和炙熱的交織,經曆着冰火兩重天對意識的刺激和引誘,讓其沉淪。
玄天神劍的陽光之氣和獨孤問情體内的龍元之熱也不斷侵襲着雲峥的血煞之氣,讓其陰冷和邪異在溫暖中漸漸消弭。獨孤問情不知道自己砍出多少劍,隻知道握劍地手越來沉重,龍元的熱力被壓制,玄天神劍的正陽之氣也被驅散。不是玄天神劍不行,而是獨孤問情的修爲比雲峥低,發揮不了玄天神劍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