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點頭稱是。老者招招手,讓蘇正進入小舟中坐下。小舟在迷霧中前行。
老者接着道:“凡是這世間種種,都有其緣由。不管是相見還是分離,都有其緣由,不會突然出現。或許一定都有定數,隻是自己是局中人而不知。老朽觀小友功法自然,應該有從某功法中領悟《正天訣》,不知小友修行如何?”
難得有人了解《正天訣》,蘇正便同老人談起了自己的領悟過程和心得。老人頻頻點頭贊許,對蘇正表示認可,偶爾提出一點意見也是讓蘇正參考。用老人的話說,就是每個人走的路不同,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别人的隻能作爲參考。蘇正仔細思量和領悟老人的話,從中獲益良多。他并沒有問老人的身份,老人也沒告訴他要去哪裏?隻是任由小舟在迷霧中飄蕩,一老一少忘記歲月,不知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蘇正問老人已經過去多少天了,老人才告訴他,離他們初次相識已經十年了,他們的目的地也要到了。蘇正沒有問,他相信老人不會害他。雖然沒有見過老人出手,但蘇正能感覺到,即便他底牌盡出,老人也可以随手捏死他。
小舟又飄蕩了許久,灰色的迷霧中前方似乎有一團巨大的黑影。小舟停了下來,老人站起身來,似乎對自己說,又似乎是對着蘇正說:“外界傳聞,北極區域有九星,包括北極聖地、北鬥七星和羅喉星。羅喉星是魔族撕開空間投送魔族大軍的星辰,一直被北鬥七星鎮壓。然而北極區域實際并不是九星,而是十星。當初仙界破碎,北鬥星域落入凡塵界面,魔族乘機入侵北鬥,羅喉星就此出現,真武及北府軍将其封鎖在北極區域,然而魔族并不甘心,派出了更爲強大的計都進入北鬥。真武本就在仙界破碎中身受重傷,計都的出現讓真武及北府軍措手不及,爲此北府軍損失殆盡,真武最終還是拼盡全力布置天羅地網大陣鎮壓計都星,然而計都确實強悍,每隔一段時間就化出分身逃離而出,想從外部破壞天羅地網大陣,以此放出計都本體。隻要計都出來,北鬥七星和北府軍便再也壓制不住羅喉的魔族大軍,北鬥星域及凡塵四域便可能生靈塗炭。傷勢沒有恢複,沒有仙靈補充的真武,不得不以殘軀鎮壓計都,損耗也越來越大,對北鬥星域的各族叛亂,隻能以分身前往和招募臨時北府軍鎮壓。或許不用萬年,計都就能突破封印,肆虐北鬥了。而這顆被封印的星,便是計都星。老朽本以爲,一切已經無能無力了。沒想到碰上了小友,天不亡我北鬥。老朽懇請小友,助我一臂之力,加固封印。”
蘇正再一次震驚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老人的身份,但是相差太大。他沒想到真武大帝身軀已經腐朽了很多,如果情況得不到改善,真武大帝很可能萬年後将殒落。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讓這仙界的頂尖者受到難以複原的傷。
蘇正緩緩跪下單膝,除了父母和師父師兄,蘇正沒向任何人下跪,這十來年,老人對他有師之恩,毫無保留地教導他,給他啓迪。雖然沒有師徒名分,但這份恩情不能忘。
蘇正道:“前輩,真的是您?晚輩不知道能做什麽,但是隻要晚輩力所能及,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真武大帝扶起蘇正道:“你是一個真人,老朽利用了你,你也毫無怨言。世間能超越十層大圓滿境界屈手可數,每一個都被天地所不容。每一境界的突破都會遭遇到恐怖的雷劫,而你更是從《九雷正天訣》中領悟了《正天訣》,你對雷法的控制遠超于超人。而你合道境十三層大圓滿,可以引動天劫,以天劫之力加固對計都的封印,五萬年内他出不來,老朽就有一個緩沖的時間,一旦仙界再次融合,老朽或許能恢複到巅峰實力,那時即便計都和羅喉都突破封印,也不過是秋後螞蚱,蹦踏不了的。”
蘇正看着遠方巨大的黑影道:“前輩放心,晚輩必将盡己所能,或許還有機會助前輩恢複一些實力。”
說罷,蘇正飛到計都星,解開封印,合道境十三層大圓滿的氣息噴發而出,無形的太極圖從識海中飛出,幻化成黑白色。星河由灰色變成黑色,而在黑色的上面更是凝聚着各種色彩,足足有十三種顔色。天雷狂洩而下,無色雷錘從太極圖中出現,吸收着雷霆之力,而更多的雷霆之力則轟擊在計都星上。與此同時,真武大帝雙手不斷結印,絲絲細線順着雷霆之力進入計都星,讓承受雷霆之力的計都星内的計都和魔族大軍被封印的更加緊實。
計都星内,妖豔的計都破口大罵:“真武,你夠狠,想用雷霆殺死本魔,那不可能的,無非本魔受點傷,被封印的時間長一點,但是本魔突破封印後,你北鬥要付出代價。人族的美味真讓本魔流連忘返,人族的血肉是最美味的佳肴,爲了人族,你不惜自己的修爲和壽命。真武,值得嗎?不要忘了,這麽多年來,你的弟子、親人都在各族的叛亂中被殺,人族也是兇手之一,難道你忘了嗎?爲了這群不知感恩的人,你拼死和我魔族對抗,值得嗎?”
真武大帝道:“計都,沒有什麽不值得的。人族有好有壞,魔族也并非都是殺人不眨眼,隻不過大家立場不同。老夫生于斯長于斯,受人族恩惠也多。人族,是老夫的根。即便有仇恨,也是一小撮人,而你魔族,與人族是不死不滅的争鬥。除非你魔族能接受與人族共生,那才能化解仇恨。老夫活了百萬年,雙手沾滿鮮血,有人族、有萬族、也有魔族,不說每個都是該死之人,但老夫對自己做的事問心無愧。如今封印你等,也隻是給人族争取栖息之地。人族從微末崛起,是人族努力的結果。如果僅僅因爲一小部分人族的錯誤,就讓人族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老夫做不到,也不會做。即便你魔族殺戮滔天,老夫也認爲你魔族有善良之人。爲生存而戰,無所謂對錯,大家各盡所能。不可否認,你計都是一個好對手,如果有機會,老夫還是想斬了你。”
計都沉默一會道:“真武,你是個讓人欽佩的人。如果有機會,本魔定與你好好戰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