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坐高高在上地坐在皇帝寶座,死死地盯着蘇正,大殿中充滿肅殺的氣氛。蘇正隻是粗粗看了一眼,大殿中的大臣就看得七七八八,都是各世家的代理人,兵部尚書等主戰派一個都沒有,這是劉洋針對他的一場預謀。
劉洋聲音洪亮,厲聲喝道:“蘇正,你知罪嗎?”
蘇正并沒有被劉洋的氣勢吓到,淡淡地道:“臣不知,臣爲大漢嘔心瀝血,何罪之有?”
劉洋道:“姑且不論你對鄰邦那些滅絕人性的殺戮行爲,朕派去的監軍,你置之不理,甚至威脅将其斬殺,你藐視皇權,把朕的威嚴置于何處?朕連發十二道金牌,而你拖拖拉拉,你将朝廷法令置于何處?你父蘇豫乃是朕任命的邊關主帥,你父子倆私授兵權,擁兵自重,是想造反嗎?”
緊接着,以孔家爲代表的各世家代理人站出來訴說蘇正及蘇豫剛愎自用、擁兵自重、養寇自肥、藐視皇權等罪孽,簡直把蘇家父子的罪孽說的是罄竹難書,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正朝綱。
看着一張張口沫橫飛的嘴臉,特别是牆頭草孔家颠倒黑白,把孛兒隻斤部落和覺羅部落說成是大漢的親密友邦,蘇家父子,特别是蘇正把友好的關系破壞了,甚至對兩個鄰邦施行了滅絕人性的殺戮,使用瘟疫和毒藥的行爲讓大漢在鄰邦面前喪失顔面,未必朝廷還必須賠償損失,給予他們救助。正是因爲蘇正的倒行逆施,使得邊關貿易幾近停頓。雖然蘇正邊關隻有短短的三個月,但影響卻是深遠的。所以,孔家建議将蘇正淩遲處死,蘇豫斬首,蘇家滿門抄斬。其他世家代理人對孔家的建議表示認同,認爲這是對與鄰邦關系最好的彌補。
蘇正隻是冷聲道:“如果在下不把孛兒隻斤木真和覺羅哈赤打趴下,那麽他們帶領的部落騎兵攻破範陽城後,便可以長驅直入,中原百姓将會被蹂躏和屠殺,那麽這些百姓的生存該由誰來負責?”
厚顔無恥的孔二竟然大言不慚道:“孛兒隻斤部落和覺羅部落雖是蠻夷,但必然會被大漢的儒雅文化感染,變得彬彬有禮,何況一些賤民本就不尊朝廷法度,不把侍奉世家爲準則,應該被敲打。隻要能緩和鄰邦與大漢的關系,一些賤民被殺被掠奪,又有什麽關系呢。大漢是陛下的大漢,是陛下授權世家維系的大漢,賤民要有随時獻身的覺悟。”
蘇正眼神冰冷到了極點,這孔家真是不要臉到了極緻,爲了推銷他們的儒,巴不得去舔屎,對他們而言,百姓就是賤民,隻要世家利益不受損失,百姓是可以随時舍棄的。孔家如牆頭草一樣,沒有堅定信念,隻要給他們利益,他們就會把儒按對方的需要進行包裝售賣。于孔家等儒而言,權力掌握者是衣食父母,是要奉承的;百姓是老牛破車,是可以随意拿捏和随時丢棄的。
蘇正看着孔二,一臉不屑地道:“百姓是水,朝廷是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沒有水,舟無處行,水太滿,舟易傾覆。不要把水搞得天翻地覆,不然舟必然被吞沒。天下不是某家或某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誰霍亂天下,天下人必擊之。鄰邦百姓是人,大漢百姓難道不是人嗎?爲了鄰邦百姓就犧牲大漢百姓,那做大漢百姓的意義是什麽,那他們怎麽願意爲大漢赴湯蹈火?”
劉洋哼了一聲道:“蘇正,你把百姓看得高,那把朝廷放在哪裏,又把朕放在哪裏?你是朕的臣子,百姓是朕的百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怎麽處理臣子,怎麽處理百姓,那都是朕說了算,這天下是朕的天下。你違拗朕的旨意,爲百姓所想,是想反了朝廷,反了朕嗎?”
蘇正看向劉洋,知道劉洋打算置他于死地,便針鋒相對道:“不爲百姓着想的朝廷還是好朝廷嗎?不爲百姓着想的皇帝還是好皇帝嗎?這天下從來都不是某個人或某家人的。它可以姓劉,也可以姓秦,還可以姓李。大漢并非自古就有,如果不是秦氏無道,不爲百姓着想,哪來的大漢天下。如今你不爲百姓着想,民變頻發,這大漢還是曾經的大漢嗎?當年大漢爲民謀利才得以立國,你忘記大漢的祖訓。與民争利,與世家沆瀣一氣,如此天下怎能安穩,如此天下怎不發生民變?”
孔二啞口無言,劉洋也無從辯駁,隻是大喝一聲:“蘇正,你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看來孔愛卿沒有說錯,你早有反叛朝廷之心,朕留你不得。來人,把蘇正拿下。”
劉洋話音剛落,偏殿和門外的禁軍蜂擁而入,沒給蘇正任何出言的機會,直接長槍短劍朝蘇正和蘇豫砍殺過來。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加上本身功夫不弱,蘇正還是輕松應付。蘇豫想着皇帝劉洋隻是一時糊塗,并沒有真正的殺他之心,隻是躲避着禁軍的襲殺。
蘇正大聲喊道:“父親,事到如今,您還對他抱有幻想嗎?他不是受讒言蠱惑,而是本就有殺你我父子之心。之前邊關需要守護,所以才會對你恩寵有佳,如今沒有邊關禍患,長期把持軍政的您,便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了,不殺您,他心不安的。如此冷血無情之人,您還要對他愚忠嗎?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您越是愚忠,保他的時間越長,百姓受苦越多,天下越混亂。大漢的天下,承襲秦氏,但不管大漢還是大秦,百姓才是天下根本,忠誠于百姓,才是真正的忠心。父親乃是國之忠臣,您忠的不應該是某個人或某個家族,而是天下的芸芸衆生。父親,出手吧。”
蘇豫很無奈,他棄文從武,曾經也一心向儒,願爲大漢江山社稷貢獻一生,他認爲朝廷便是天下,皇權便是天下。可後來太多的事,讓他明白,在朝廷、皇權和世家眼裏,百姓就是随意拿捏的棋子,被朝廷、皇權和世家吸食的隻剩下皮包骨。政治清明時,百姓還能過上好日子;皇帝昏聩好大喜功時,百姓便遭了殃。如此朝廷,再忠心又有何用,隻會給百姓增加苦難。左右是個死,那就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