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和蘇府是姻親之家,十八年前,同窗好友的姜皓和蘇豫約定,如果他們的孩子是同性就義結金蘭,異性就結爲夫妻。後來蘇夫人生下了蘇正,姜夫人誕下了姜月,兩人便定下了娃娃親。因邊關告急,大漢将領死傷無數,導緻無人可用,飽讀詩書的蘇豫毅然選擇投筆從戎,由文官成武将。姜皓還是留在朝堂做禦史,監察百官,給皇上建言獻策。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有個青梅竹馬的娘子,蘇正卻沒見過幾次,而且都是兩人小時候父母帶着的。除非父母同意,未出閣的女子不得出門。如今已到婚嫁年齡,蘇正很想知道這個未過門的妻子長什麽樣子。蘇茹便順着哥哥的意,要去看看未過門的嫂子。
看到蘇茹朝自己而來,蘇正把早已準備好的雞腿拿出來,遞給蘇茹:“茹兒,見到你嫂子了嗎?她人怎樣?”
蘇茹咯咯笑道:“哥哥,你是不是想問我嫂子長得漂亮不漂亮?”
蘇正笑笑,不置可否。
蘇茹便接着說道:“嫂子長得眉清目秀的,很溫婉娴靜,特别和善,娘親特别喜歡她。聽娘親和姜夫人說,父親從邊關回來後,就給你們倆操辦婚禮。娘親說哥哥年齡大了,嫂子也不小,該成家要孫子了。還有一點,嫂子和哥哥一樣,很喜歡蝴蝶,有一隻帶金色線條的黑色蝴蝶,一直在嫂子身邊飛舞,可愛極了。”
蘇正看了看茶花上的蝴蝶道:“不知道父親什麽時候能回來,已經有五年多沒有見到父親了。”
蘇茹不顧滿嘴的雞肉說道:“哥哥這麽着急想把嫂子娶過門嗎?”
蘇正搖搖頭:“雖然哥哥也很想你嫂子早點過門,隻是哥哥聽說邊關情況不好,父親可能還要堅守,想回家很難。如今國家危機四起,戍邊将士想家人團圓就是奢望。”
或許是蘇正淡淡的憂傷感染了蘇茹,蘇茹輕聲道:“茹兒好久沒看到父親了,都快忘記父親長什麽樣子了。還好哥哥在,茹兒有什麽事,哥哥都會幫助茹兒。”
蘇正輕輕摸着蘇茹的頭,看向北方:父親怎樣了?北方的戰事又怎樣了?國家危殆,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大漢皇庭,皇帝劉洋在寵妃柳氏寝宮被總管太監叫醒,連續三道八百裏加急的信箋由兵部尚書交到他手裏。範陽太守蘇豫面臨通古斯覺羅部落和草原孛兒隻斤部落的兩面夾擊,已經頂不住了。援軍遲遲不到,範陽城已經到了無兵可守的地步。一旦範陽失守,沒有北部屏障,覺羅部落和孛兒隻斤部落便可長驅直入中原,威脅朝廷。
劉洋雖然昏聩,但也知道範陽城對大漢的重要,可這些年的揮霍無度,導緻國庫空虛,朝廷沒有錢糧招募更多将士,更何況北方魚牧部落的崛起,兵強馬壯,特别是他們的騎兵,給中原帶來了巨大的威脅。二十多年來,蘇豫堅守範陽城,在沒有兵源補充的情況下,讓東北方的覺羅部落和北方孛兒隻斤部落不能寸進半步,不得不說蘇豫已經做到了極緻。
該怎麽辦?這是劉洋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兵部尚書卻隻有一句話,募兵前去支援範陽城。可沒有錢糧,怎麽募兵,更大的問題是,大漢的這些世家子弟享受慣了,早已喪失了銳氣,沒有将領可用。
禦史中丞姜皓向劉洋建言:“陛下,如今該是世家出力的時候了。世家占有大部分資源,不用繳賦稅,如果這個時候還不出錢或出力的話,一旦範陽城破,誰人能擋住孛兒隻斤木真和覺羅哈赤。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陛下,該下定決心了,不能再對世族大家姑息了。不然,國家危矣!”
劉洋死死地盯着姜皓,雖然姜皓讓他很不舒服,但如今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隻能先拿世族大家開刀,等危機過後,再把姜皓拉出來背鍋。
等待良久,姜皓終于聽到了劉洋軟綿綿的聲音:“愛卿所言甚是,朕現在授權于你領銜戶部辦理此事,并令禁軍協同處理相關事宜!”
姜皓突然明白了,這是劉洋給他上的套,把他頂在前頭,得罪世家的事讓他做了,到時有什麽問題也是讓他來頂包。如今國家危難之際,姜皓也沒那麽顧慮,現在錢糧兵馬準備好,而且要越快越好,誰也不能确定蘇豫還能頂多久。
一時間,京城和各府道風聲鶴唳,世家不得不忍痛拿出一些錢糧交給姜皓,同時也把姜皓恨上了。在姜皓籌集錢糧之時,兵部尚書也積極招募兵士,準備随時開拔。然而,最難以完成的還是将領。雖然幾十年來邊關戰事不斷,可京城和各府道一直歌舞升平,世家子弟沒有人願意邊關送死。
雖然兵部尚書爲将領之事焦頭爛額,大漢皇帝劉洋卻早就有自己的打算。蘇正被召進宮中。
劉洋開門見山道:“蘇愛卿,朕聽聞你從小飽讀兵法韬略,是難得一見的兵法大家。如今國家危難,你父親蘇将軍前線浴血奮戰,需要支援,朕覺得愛卿可擔此任。”
蘇正稍微沉思一會,便道:“既然陛下已有主意,小臣定拼盡全力,不負陛下厚望!”
劉洋帶着笑意回到後宮柳氏處,他相信蘇豫會頂住的,畢竟他早早就派人前往範陽城,告訴蘇豫,帶領援兵前來支援他的就是他兒子蘇正。一旦範陽失守,第一個被沖擊的必定是蘇正的援軍。
同時,蘇正離開京城後,蘇豫的支持者就沒有主心骨,姜皓就會獨木難支,到時世家發難的時候,把姜皓推出來就沒有什麽需要顧忌的了。畢竟,姜皓和蘇豫是同窗好友,而且還是兒女親家。蘇正雖然年歲不大,但卻是京城最閃亮的那顆星,文韬武略都非同凡響。姜皓是他的老丈人,隻要他還在京城,要處理姜皓總是會畏手畏腳的。如今蘇家父子都不在京城,姜皓就是沒有牙齒的老虎,可以随意拿捏。隻不過,邊關危機還沒解除,姜皓還不能動,還需要他在前台做一些惹怒世家的事。到時就算自己不出手,世家也不會讓姜皓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