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看不出蘇正任何端倪,人類太陰險,還是不招惹爲好。虛空遁雖然是天賦神通,但畢竟是傳自于玄霜巨龍的,它還沒有那麽熟練,不能運用自如,也很難找到最初進入的點,隻能看哪裏空間薄弱,再從哪裏出去。
一人一蛇不知在虛空中飄蕩了多久,幸好在靈氣消散前,蘇正從儲物袋中取出了辟谷丹,不然就成爲餓死在空間裂縫中的修士了。即便如此,蘇正也已經頭昏眼花,身軀很難抵擋虛空中的寒冷。
這一日,玄蛇突然嗷嗚一聲,犄角處發出光芒,前方虛空破裂,玄蛇沖了出去。蘇正不敢怠慢,拼盡全力沖了出去。突然的亮光讓他眼睛短暫的失明,一身的傷加上長時間精神的疲憊,他倒了下去。
看着船中滿載的魚,張大壯露出了笑臉。這些魚可以賣個好價錢,就算留着也可以吃好一段時間。媳婦的肚子越來越大,一個人在家不方便,趁現在還沒到生産的時候多捕一點魚,到時就有時間陪媳婦了。
想想都讓人覺得高興,張大壯黝黑的臉上神采飛揚。父母早早地去世,哥嫂把他帶大,并給他娶上媳婦。本想将來好好孝敬他們,沒想到大哥出海遇到意外,嫂子悲痛萬分,不久之後便撒手人寰。
雖然一窮二白,媳婦依然不離不棄,跟着自己一起出海。這幾年夫妻倆齊心協力總算日子變好了,媳婦也懷孕了,自己多儲備一些糧食,這樣就可以陪媳婦時間長一點了。
下錨靠岸,張大壯把魚裝好筐,挑着就準備往家裏走,卻發現海裏有什麽東西向岸邊飄過來。張大壯仔細看了看,好像是一個人。于是,他跳進海裏,把那人撈上來。
撈上來的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年輕人,氣息微弱,似乎受了傷,衣服破破爛爛,看來是海上遇到了風暴。想想當年大哥遇到海難的時候,如果能得到别人的救助,或許大哥大嫂就不會英年早逝了。
救助他人也是救助自己,這是航海人的規矩。張大壯二話不說,一肩挑着魚筐,一肩扛着年輕人,往村子裏走去。
進了村,同村的看到張大壯擔着魚筐扛着人,笑着說張大壯不僅打魚,還打美人魚,隻不過是條公的,看他回去怎麽和媳婦交差。張大壯隻是笑笑不說話,他知道村民們是開玩笑,村子裏救助遇海難的人并不少,甚至有救到富貴之家困難的,然後得到了不少錢銀的回報。
媳婦月梅在院子裏曬着菜,她知道大壯快回來了。自從自己懷孕不能跟大壯出海後,大壯每次出海都不會很久,兩天就會回來,他不放心自己大着肚子一個人在家。
雖然不能跟大壯一起出海了,但是家裏還是整理的整整齊齊的,讓大壯每次回來都感到很溫馨。這幾間茅草屋是大壯哥哥留下的,是大壯的一個念想,所以大壯沒有重新蓋茅草屋。西邊那間小間是大壯未成家時住的,有借宿或落難的,就給住那間。
推開籬笆門,大壯進來了,把魚筐放下後,把落難年輕人放到小間草席上,然後和月梅說起了這次出海的情況以及上岸時發現這個困難者。
似乎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到回到了楊樹村小鎮,隻是爹娘和妹妹已經離開了,他們去了帝都。然後又去了帝都,看到了爹娘和妹妹過得開開心心,妹妹也如願以償嫁給了姬存希,被姬存希寵愛着。他們都沒有忘記自己,經常提及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光。夢裏雖然沒有和他們說話,但是很開心。
隻是,夢裏沒有了二師兄,左左右右兩位師兄,也沒有馬雲彤師姐,他們在天上對着自己笑,鼓勵着自己:小師弟,加油,你很棒的。還有姜月師姐,她穿梭于各州各國各修真聖地,不知疲倦地尋找着什麽。
不知不覺中,眼淚從眼睛裏流下來。是因爲想念爹娘和妹妹嗎?是因爲想念二師兄他們嗎?還是因爲姜月師姐的堅持?或者是因爲自己又變回了凡人?蘇正不知道,他隻是在沉睡。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幾個聲音響起。
“他怎麽還沒醒,你救他回來已經七天了。”
“不知道,應該沒事吧,還有呼吸。村裏的大夫也說了,他身體虛弱,可能恢複要一段時間。”
“那你有沒有給他喂東西?别把人餓死了。”
“有的,我這幾天都有給他喂糊糊,不會餓死他的。”
“你說他到底是什麽人呀,長得細皮嫩肉的,看起來不像是漁民。”
“肯定不是漁民,可能是什麽富家子弟吧。你看他身邊的那個袋子,我幫他擦身體的時候,在他懷裏找到的。那麽精緻的東西,肯定不是普通人家有的。”
“那你看着點,不要出問題。孩子快出生了,家裏出事不吉利的。”
“知道知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本想睜開眼睛的蘇正,奈何眼皮實在是太重了,又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蘇正漸漸清醒過來,睡夢中仿佛聽到了什麽,卻不記得是什麽。他隻記得玄蛇犄角的亮光破開了虛空,他跟着跳了出來,後面什麽都不記得了。
睜開眼睛,這是在哪?蘇正的記憶裏沒有這些,似乎有聽到過人說話,但此時茅草屋内除了自己,一個人都沒有。
丹田徹底破碎了,也感應不到一絲靈氣的存在。伸手往懷裏一摸,儲物袋不翼而飛了,他掙紮着坐了起來,才發現儲物袋在身邊躺着。可惜現在驅動不了靈氣,自然也打不開儲物袋。現在自己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需要過凡人的日子。十年的修仙,從沒聽說過丹田破碎還能修複的。或許,自己就注定沒有仙路。
似乎聽到了茅草屋内的動靜,大壯推門進入,看到蘇正坐了起來。這個細皮嫩肉的年輕人肯定是沒有幹過體力活的,這麽久才蘇醒過來。
感覺蘇正應該沒大礙:“我是大壯,我們村都是捕魚的,十天前我在海灘上發現了你,把你帶回家的,你記得發生了什麽事嗎?”
原來從虛空中出來後掉進海裏,自己昏迷過去,海浪把自己沖到沙灘上,恰巧被這個壯漢救了。蘇正點點頭:“在下十三,乘船遇到了風暴,後面就不知道了。請教兄台,此地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