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霜山脈并非什麽絕地,隻不過因爲溫度低,常年積雪覆蓋,人迹罕至,除非需要冰性靈草,很少有人前往。曾經有專修冰系術法的冰寒宮建宗門于此,可因宗門内全部爲女修,經常有邪修以采靈草之名前來騷擾,冰寒宮不厭其煩,最終搬走,在冰霜山脈沒有留下一絲痕迹。
蒼州距離冰霜山脈并不是很遙遠,蒼雲宗的師兄弟們便乘坐紅雲峰的飛舟一同前往。飛舟上的第一天,朱樂就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名向姜月發出邀約,一起月夜賞景。姜月以需督促師妹冷舒涵修行爲由拒絕了朱樂,使得朱樂不得不發出“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的感慨,直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
這隻是飛行途中的一個小插曲,紅雲峰的女修向來被其它四峰男修喜愛,結成道侶的有,被拒絕的也有。修真之路漫漫,有時候需要有伴侶,有時候也需要獨自修行。
蘇正雖然有大師兄之前贈送的玄鳥飛行器,但沒有使用過長途飛行,畢竟催動玄鳥飛行是需要靈石的,對蘇正這樣一個煉氣三層的菜鳥來說,靈石是很珍貴的,更何況玄鳥的飛行速度慢,也不适合長距離飛行。
飛舟上的蘇正并沒有打坐修行,而是向左左右右兩位師兄讨教怎樣布陣。雖然左左右右和蘇正一同入門,但是兄弟倆不管是修行速度還是陣法上的天賦,都讓蘇正羨慕不已。十年的時間,左左右右都已經築基三層,而蘇正還在煉氣期遊蕩。
在陣法上,左左右右兄弟倆已經能布置簡單的傳送陣,雖然距離隻有不是很遠,但足以讓蒼雲宗宗主和各峰主驚歎。聚靈陣等陣法,左左右右更是手到擒來。
蘇正問左左右右陣法的原理,左左告訴他。陣法便是借助或利用工具等形成某種形勢,以實現想要得到某項東西。比如聚靈陣就是利用陣旗或靈石的排序位置,讓周圍或某個固定區域形成漏鬥式的地勢,靈氣從四面八方彙聚于一點。
左左的解釋讓蘇正似懂非懂,卻又覺得非常有道理。世間的法陣不正是利用一些東西去完成另一些東西嗎?
陣法是人爲,地勢是自然形成,蘇正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左左師兄,天地本身可以是陣法嗎?”
左左和右右驚歎地看着蘇正:“小師弟,以天地爲陣,衆生爲棋,便是陣師最大的夢想。沒想到,你一下就能看到本質,天地是世間最大的陣,任何陣法都是天地的演化而已。如果你去修行陣法,必然會成爲頂尖的陣師,你的悟性太好了。”
幾人陣法的讨論吸引了姜月,雖然姜月對陣法一知半解,也覺得左左右右說的很有道理。對青雲峰小師弟也刮目相看,雖然青雲峰小師弟修爲是所有人裏面的渣渣,但能得到被譽爲蒼雲宗陣法小天才的劉氏兄弟的認可,還是有不同尋常之處的,這也難怪青雲峰的師兄師姐們都寵愛這個小師弟。
一行人很快降落在冰霜山脈邊緣,等待傳遞消息的紅雲峰女弟子。隻是到了約定的時間,還是沒有任何人影。即便姜月發出消息,依然沒有得到回應。
朱樂覺得可能發生了什麽狀況,讓姜月留下暗号,所有人直接進山采摘靈草。姜月也覺得枯等沒有意義,便同意了朱樂的意見。一行人沿途直接進入冰霜山脈中。
途中有紅雲峰弟子做的記号,蘇正一行人很快向約定的落龍潭方向前進。至于那地方爲什麽叫落龍潭,蘇正問過朱樂。朱樂告訴蘇正,傳說曾有巨龍隕落在那裏,于是便有了落龍潭的說法,但具體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無人得知。
一行人一路暢通無阻,路上也碰到一些采靈草的修士,彼此看一眼便走開。在沒有沖突或相識的情況下,修士都各自行動。本就修行各憑機緣,誰也信不過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随着越來越深入,山中的溫度越來越低,即便幾人都是修士,也有冰寒刺骨的感覺。
蘇正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二師兄,感覺這溫度有點不對勁,在青雲峰的時候,也沒有這種冰凍的感覺,怎麽這裏這麽冷,到底冰霜山脈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朱樂畢竟是築基七層的修爲,不像蘇正那樣對冷敏感:“傳說中隕落在落龍潭的冰霜巨龍,所以整座山脈都很冰冷,這也是冰霜山脈的來曆。”
或許事實就是傳說的那樣,才使得冰霜山脈有了那麽多冰系靈草,巨龍隕落的地方應該被修煉者搜刮很多次了,沒留下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除了滋養這裏面的靈草。
落龍潭邊緣,一個白衣青年和一個藍衣青年看着不遠處潭邊一株花,花從九瓣的葉中伸出。
藍衣青年眼光炙熱:“少爺,我們怎麽辦,冰淩花快成熟了,再不采摘,就可能失去機會了。”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你敢去采摘嗎?那玄蛇有金丹期的修爲,硬碰硬,我們不見得能讨好,剛那紅衣女修不就是因爲采摘冰淩花而被玄蛇吐食嗎?真沒想到,這落龍潭有冰霜玄蛇的存在,冰淩草開花更是萬年難遇。如果獲得這冰淩花,讓爺爺幫我煉制玄冰丹,我的玄冰訣就能突破到高階了,到時元嬰下,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藍衣青年眼中的炙熱變得狂熱:“恭喜少爺了,以後天州的青年才俊都要對少爺俯首稱臣了。”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白衣青年看着潭水:“那紅衣女修并非一人,根據這幾天的觀察,她應該還有同伴在附近,我們等他們到了之後,和冰霜玄蛇拼個兩敗俱傷,在出來收拾殘局。這就是鹬蚌相争,漁人得利。”
藍衣青年舉起大拇指:“少爺英明!”
藍衣青年的馬屁讓白衣青年感覺非常舒坦,心裏說不出的受用,拍了拍藍衣青年的肩膀:“阿刁,跟着少爺我混,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像被玄蛇吐食的女修,少爺以後也幫你找一些樂呵樂呵!”
阿刁點頭哈腰:“多謝少爺提攜和賞識,阿刁必将肝腦塗地,爲少爺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似乎有所感悟,白衣青年帶着阿刁迅速躲在落龍潭一側,把氣息也隐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