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整治機關作風工作不斷推進,但真是應了那句話,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一些官吏變相軟抵制,有的消極怠工,降低行政效率,既然沒好處,那我什麽都不做,有的看似積極作爲,其實是胡亂作爲。
實屬一管就停,一放就亂。
這些其實都是官僚主義的變異翻新。
梁江濤感覺到,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作風建設永遠在路上。
并不是出台規定、文件,然後加大處罰力度就能夠徹底扭轉,需要長時間糾治,久久爲功。
對此,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梁江濤指示縣紀委,繼續加強作風整治,發現問題就查處,有關案例向全縣公布。
繼續鼓勵舉報違法違紀現象,既可以向縣紀委寫信檢舉,也可以通過縣長熱線。
隻要有線索的,一律一查到底,民衆們的積極性很高。
讓貪官污吏直呼官不聊生。
但能幹事的幹部卻有很大的舞台。
梁江濤要求,所有的單位每半年都要曬工作成績,要在縣電視台、縣信息港公示。
還鼓勵各單位開通博客和天涯社區,及時做好信息公開,回應公衆關切,做“開放式”機關單位。
他指出,機關不能做高高在上的衙門,而是要積極與人民群衆溝通,了解群衆的需求,做出有針對性的舉措,才能切實履行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宗旨。
宣傳部長張愛玲一臉懵逼,找來機關的年輕人問,什麽是博客?
年輕人給她比劃了半天才明白。
燚城在信息化、政務公開方面,着實走在了前列。
最近梁江濤發現,辦公室的田甜有段時間情緒不太對勁。
梁江濤敏銳察覺到,田甜應該是遇見什麽事情了。
作爲縣委書記,他日理萬機,但是對身邊人的狀态,他還是保持着關心的。
于是讓周誠去關心她一下,看看有什麽單位能幫忙解決的。
周誠回來說應該沒事兒,她最近身體有些不太舒服。
梁江濤不太放心,把田甜叫到了辦公室,開門見山地問:“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需要幫忙的話可以說出來。”
田甜一驚,旋即低下了頭,說:“書記,我沒事兒。”
“不要騙我了,我一眼就能把你看穿。你肯定是遇到事兒了。說出來,我能幫你解決就幫你,不能解決至少能寬慰寬慰你吧?年輕人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問題,當時以爲是過不去的坎,其實過幾年看看,什麽都不是。尤其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遇見感情問題了?”梁江濤笑着問。
田甜擡起了頭,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道:“書記,我……”
“跟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咱們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我比你大兩歲,你就把我當成大哥哥就行了,對了,你有哥哥嗎?”梁江濤柔聲說。
這段日子以來,田甜給他服務的很周到。打水、打掃衛生、送報紙,工作雖然沒有什麽含金量,但極爲瑣碎,是他工作和生活的重要幫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他心理上是極爲親近的,想着幫她做力所能及的事。
“我……沒有,我……”田甜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梁江濤,似乎欲言又止,眼神中有感動,也有愧疚。
哥哥,從小到大,她多麽想有一個哥哥啊。
照顧她,保護她,寵愛她。
可惜,她沒有。
身邊不乏愛慕者,但都是觊觎她美貌的人。
她從小就是校花。
大眼睛、白皮膚,五官精緻,再加上愛打扮,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的明星。
上中學的時候,學校裏兩個校霸爲她争風吃醋。
最終,一個把另一個打服了。
她好像成了他的戰利品,自然而然地跟他好了。
其實,她并不喜歡他。
後來,跟他鑽了小樹林兒,半推半就地跟他那個了,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蛻變。
後來,校霸因爲打架傷人被開除,到南方打工去了。
她又談了好幾個男朋友。
但她感覺到,這些人和那個校霸沒有不同,對她隻有欲望、占有,要的隻是她的美貌和妩媚。
她想起媽媽曾經跟她說的話,女人的美貌,是有罪的。
她的心漸漸封閉,也不再相信愛情,不再相信男人。
把自己打扮地得很風塵,通過這種方式,俘獲男人,獲得利益。
既然是罪,那就心安理得了。
獵人和獵物的角色,悄然完成轉變。
通過這種方式,她順利進入縣委辦。
很多領導觊觎她,想要跟她春風一度,但她已是老手,待價而沽,不會讓他們輕易得逞,除非拿出自己滿意的利益。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深處住着的那個善良單純的女孩,隻是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了。
“好了,你快說吧,我是縣委書記,不會騙你的,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就盡管說。隻要不是違反原則,我會以一個大哥哥的身份,盡可能地幫助你。
田甜是真的感動了。
大哥哥,大哥哥……
書記,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他是那麽霸氣,那麽有本事,孤身一人來到燚城,鬥倒了齊書記,然後施行雷霆手段,推行改革政策。
她聽說,那些領導都很怕他,但老百姓都說他的好話。
同時,她知道,書記是個很溫柔的人。
對周圍的人很關心,心裏無時無刻不裝着老百姓。
人們說,這叫劍膽琴心。
面對這樣的好書記,她怎麽……怎麽能做那樣的事呢?
“書記,我……哇!”
田甜突然崩潰大哭。
“怎麽了,田甜?到底是什麽事,你别哭,跟我說一說。”
梁江濤有些手足無措,有理說不清啊。
漂亮女下屬在他辦公室裏嚎啕大哭,這要是傳出去,别人還不知道他做了什麽呢,真是泥巴掉進褲裆裏,不是屎也是屎。
“書記,我……我對不起你啊!”田甜捂着臉痛哭,泣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