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劉則剛硬頂他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一個小小的檢察院的科長,竟然敢反抗堂堂縣委書記,那還了得!
“您放心,當年他就是手下敗将,現在我是檢察長,他是我手下的反貪局長,我還會怕他?何況,現在反貪局都是我當年帶出來的隊伍,有我在,反貪局絕對翻不了天。”周俊臣很自信。
“好,按住劉則剛,你就是頭功一件。”齊天很滿意。
周俊臣露出了陰狠的笑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當年看在王芳的面子上,沒有對你痛下殺手。
你不僅不感恩戴德,反而妄圖東山再起,這不是飛蛾撲火嗎?
這次,你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一定讓你永無翻身之地。
........
周俊臣回到家,王芳趕忙幫他拿來拖鞋換上。
當年她貪慕虛榮,背叛了劉則剛,投入周俊臣的懷抱。
如今已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年老色衰,隻能從面容上看出來當年依稀的幾分姿色。
周俊臣一臉嫌棄:“一天到晚哭喪着臉給誰看?真tm掃興。”
當年,他瘋狂愛戀王芳,甚至不惜把劉則剛搞掉,抱得美人歸。
可新鮮勁兒過後,很快就膩了。
嫌棄王芳是個不忠貞的女人。
當年得到王芳,也不過是内心的一個貪念而已。
像這樣的二婚老女人,又怎麽能配得上自己這個堂堂檢察長?
這些年,他對王芳動辄打罵,在外面花天酒地,彩旗飄飄。
若不是王芳忍辱負重,死活不同意離婚,自己又成了縣級領導幹部,再離婚顯得不太好,早就把她趕出家門,另謀新歡了。
“沒有啊,你餓了吧,我去給你端宵夜。”王芳畏畏縮縮,擠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她是徹底後悔了。
當年背叛了深愛自己的劉則剛,帶着女兒改嫁。
想不到幾個月後,周俊臣就開始對自己打罵。
在外面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檢察長夫人,在家裏,卻比奴婢還卑微。
使盡渾身解數,不讓他抛棄她們母女。
可她又能怎麽辦呢?
她隻是一個中年婦女而已,爲了女兒周豔,她必須忍辱負重。
好在周豔專科畢業後,周俊臣找關系安排到縣府辦當打字員,也算是一個很好的出路。
隻是,最近周俊臣的行動似乎有些鬼鬼祟祟的,總是盯着豔子看,有時還露出YD的笑容,讓她膽戰心驚。
這笑容她再熟悉不過了,當年周俊臣就是這樣對她笑,最終把她占有。
其實,周俊臣占她身子的時候,她跟劉則剛還沒有離婚。
經受不住他的花言巧語,才在一次酒後半推半就地從了他........
隻能寄托周俊臣的良知還未完全泯滅,做不出如此禽獸不如的醜事.......
她現在就是在火山口、狼窩裏,每天過的提心吊膽。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
“梁縣長,則剛來給您報到了。”
劉則剛來到梁江濤的辦公室,一身西裝筆挺,顯得非常精神。
如今他一改往日的頹勢,重新振作了起來。
他知道,這是他人生中最後的機會,也是最好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盡管知道梁縣長很年輕,但還是被他的年輕驚訝到了。
這也太年輕了,看起來就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不過,縣長的沉穩氣質、強大氣場也讓他印象深刻。
這是居于高位才能養成的自信。
一言能決定大事,能影響甚至決定他人的命運。
雖年輕,但卻深不可測。
“劉局長,相信你在這個崗位上一定能夠發揮出很好的作用,怎麽樣,還适應吧?”
梁江濤跟劉則剛親切地握手。
“都是您對我的栽培,就算是肝腦塗地,我也得報答您的知遇之恩!”劉則剛堅定表态。
“很好,但用不着肝腦塗地,漂漂亮亮地把工作做好,然後立功受獎!”
“縣長,反貪局這一塊的工作我熟悉,沖鋒陷陣更不在話下,我今天來,是想請示您方向性的指示,下面的工作該怎麽做?”劉則剛道。
經過十年的磨砺,他成熟了很多。
知道做工作不能隻憑借一腔熱血,而是要擡頭看路。
“則剛啊,你這個問題好,現在燚城縣領導幹部的問題很多,行賄受賄就不在話下了,還有違規經商、幹預司法等等,可謂俯拾皆是。但是不要着急,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整治隊伍,建設一支作風過硬、能打勝仗的反貪隊伍。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等需要你出馬的時候,再行雷霆手段,明白嗎?”
“縣長,我明白,反貪局裏肯定有不少周俊臣的人,不過您放心,反貪局有獨立性,他雖然是檢察長,隻要我幹着局長,他的手伸不了那麽長。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把反貪局搞的鐵闆一塊,讓那些人滾蛋,想摻沙子,門兒都沒有。”劉則剛自信地說。
他作風強硬,工作專業性很高。
當年敗給周俊臣,完全是因爲齊天。
現在他有了靠山和後台,根本不懼怕周俊臣。
反貪工作不好開展,主要有兩點。
一是上面領導不讓查,就算反貪局想查,也查不下去。
二是打鐵需要自身硬,并不是所有反貪幹部的底子都幹淨,所以很多都和稀泥。
而對于現在的劉則剛來說,上述兩個障礙都不存在。
他這些年清廉如水,憤世嫉俗。
現在又有了梁縣長撐腰。
面對齊天、周俊臣以及他們的爪牙,新仇舊恨一起算就是。
“整治好隊伍後也不着急,先了解情況,搜集線索,掌握證據,需要行動的時候迅雷不及掩耳。對方是一張網,隻要剪破一個小口,很多事情就好辦了。”梁江濤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劉則剛不是愣頭青,而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麽會不懂這個道理。
“最近縣長熱線開通後,也接到不少問題,雖然都是匿名,但也能反映出一些線索。我讓辦公室整理了一份兒,你先拿去看看。”
梁江濤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劉則剛。
“好的,縣長。”劉則剛眼前一亮。
大體翻了翻,不少東西都有用的。
雖然沒有明确證據,但卻有明确線索。
以之調查,如同按圖索骥,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