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梁縣長,快來,我們坐下慢慢談,我先把話撂到這裏,但凡需要我這裏什麽支持,資金也好,項目也好,絕對滿足要求!你可不要跟我客氣!”張清政道。
“哈哈哈,謝謝張主任的厚愛,我先代表燚城縣五十多萬父老鄉親謝謝您!”梁江濤笑着道。
呼噜噜!
衆人剛準備落座,突然發現有個人趴在那裏睡覺。
還打起了呼噜,震天響。
“怎麽回事?”張清政瞬間就黑了臉。
堂堂省發改委會議重地,白天在這裏睡大覺,還發出這麽大的聲音,太不雅觀了,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還當着重要客人的面!
怎麽帶的隊伍?
什麽幹部形象?
這不是給省發改委抹黑嗎?
随行的副主任趕忙道:“好像是金克明,他怎麽回事?是不是喝酒了,好大的味兒,我趕緊叫醒他!”
“不用,坐下再說,我倒要看看他能睡到什麽時候!梁縣長,讓你看笑話了!請坐!”張清政黑着臉安排大家坐好,冷冷地盯着金克明。
真混蛋!
爛泥扶不上牆了,本來自己特意跟他打了電話,就是因爲今天這件事很重要,燚城縣的項目又是他處裏分管,想不到竟然在這裏呼呼大睡,還滿身酒氣。
哪有這麽幹的?!
今天自己的臉面算是掉在地上摔碎了,不好好整治一下他,沒法兒交代。
可睡夢中的金克明絲毫不知道現場發生的事情,依然忘我地呼呼大睡,突出一個昏天暗地。
“金克明,金克明,快醒醒,你怎麽睡起覺來了?”
金克明的分管副部長一看形勢不對,張主任的臉色越來越黑,趕緊小聲叫着金克明。
“啊?啊?”金克明猛然驚醒,嚯的一下站起身來。
起猛了。
頭覺得更加暈沉。
突然,他看到了對面坐着的梁江濤,正戲谑地看着他。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土縣長真是沒完沒了,竟然追到了委裏,不知道這裏是機關重地麽?馬上就要開重要會議麽?
誰這麽無聊,把他給放進來了,是真該整治整治了。
頓時喝道:“梁江濤,你來委裏也沒用,告訴你,我下午要開一個重要的會議,開完就給你們那個項目出具不予通過證明,沒戲了!哪個不開眼的讓你進來的?快走!不走的話,我讓武jing攆你!”金克明無比嚣張地說。
梁江濤真是陰魂不散,讓他喝了那麽多酒,差點誤了事兒不說,還追到了這裏,要不是一會兒就要開重要會議,真想過去踹他一腳。
以爲省發改委是菜市場啊,想進來就進來?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在他的意識裏,以爲現在剛剛過去三五分鍾,離開會的時間還有一會兒呢。
張清政跟他說的是兩點開會,其實時間是說提前了。
梁江濤跟張清政約的時間是兩點十分到,又在下面寒暄了一會兒,來到會場已經兩點十五了。
而金克明是提前十五分鍾到的會場,所以他已經睡了快半個小時了。
但酒後的他時間感覺是混亂的,以爲才過了一小會兒。
“那個不開眼的就是我!”
突然,一個冰冷又極爲威嚴的聲音響起。
金克明疑惑地轉過視線。
霎時間,幾乎吓得魂飛魄散!
梁江濤身邊坐着的,赫然正是他的頂頭的頂頭上司,省發改委主任張清政同志!
怎麽可能?
領導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還跟梁江濤坐在一起?
還說是他放梁江濤進來的?
這.....這也太不合理了吧,也不科學啊!
難道是自己喝多了,出現了臆想?還是在做夢?
金克明拍了拍自己的臉,用力擠了擠眼睛,頭腦瞬間恢複了清醒。
可張主任威嚴而又憤怒的臉龐在他眼裏也更加清晰了。
似乎連他額頭上正在噗噗跳動的青筋,也一覽無餘!
不光張主任,其他幾個副主任也在,還有燚城縣那幾個人也在這裏!
怎麽會這樣?
難道,難道這不是夢境?
金克明立刻覺得呼吸困難,一股涼氣從腦幹縱貫而下,讓他有些站不穩。
酒精會麻痹人的小腦,會刺激人的腸胃,還會讓人變得亢奮。
但并不會麻痹大腦,讓意識混亂。
除非是喝斷片兒了,讓身體開啓自我保護機制,不省人事。
但金克明顯然沒到這種程度。
他似乎明白了,梁江濤.......梁江濤是張主任的客人,是張主任帶進來的!
完了完了!
得罪了梁江濤,又是現在這個模樣,肯定已經讓張主任大發雷霆了。
狂風暴雨正在醞釀中。
在發改委,惹了張主任,還有活路嗎?
别說提拔了,能不能待下去還另說呢。
發改委對内管理也嚴格,不合适的話,可以随時讓你調崗。
下面那麽多廳級事業單位,随便就能讓自己去當個處長,那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明白了處境的金克明又驚又恐,但他求生欲超強,趕忙道:
“主任.....這一切都是誤會,是我不好,我.......”
“我剛才.....我中午......他.......”
越緊張,就越緊張。
越想解釋,就越解釋不清。
何況又喝了那麽多酒,舌頭也大了,完全是詞不達意。
更可怕的是,本來喝了那麽多水,又小睡了一覺,身體裏的酒精已經開始安分了,但在恐懼情緒的支配下,又開始鬧騰起來。
金克明完全陷入了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