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也沒刮,臉也沒洗,雙眼突出,整個人邋遢至極,如喪家之犬。
明天周一,也是白一思那個惡魔留給他的最後一天,必須行動了。
不然,等着他的就是十八層地獄。
他也想過,白一思畢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他不照做,究竟會不會做那種事?
但僅剩的清明告訴他,如果他敢忤逆白一思的話,人家隻要動動手指就能把他毀滅。
不用說别的,把錄像寄給紀委,他就能死無葬身之地,再也沒法兒混了。
相比之下,放竊聽器被抓的風險要小很多。
一個是必死,一個還有一線生機。
誰都知道怎麽選了。
第二天,他探頭探腦地在梁江濤辦公室門前溜達,不斷地尋找機會。
“張文雄,你不舒服嗎?”一個辦公室的黃敏問道。
幾周前,黃敏搬了過來跟他一屋。
“啊?沒.....沒有。”張文雄看了一眼黃敏,慌忙否認。
黃敏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張文雄長舒了一口氣,心想,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變數太多。
終于,抓住梁江濤去衛生間的一個時間點,他把心一橫,鑽了進去,把竊聽器裝到了沙發後的牆面上。
這竊聽器性能很高,放上去就會自動緊緊吸附,張文雄看見綠燈閃爍三下,知道成功啓動,慌忙走了出去。
來到走廊,四處看看,發現沒有人,頓時心花怒放,飛也似地回到自己辦公室。
由于太興奮,一個沒憋住,放了一個臭屁。
黃敏捂着鼻子大聲道:“張文雄,注意影響!”
“哦哦,對不起,對不起,昨天吃壞肚子了!”張文雄道。
在興奮情緒的驅動下,根本毫不在意黃敏的态度。
好像搬開了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如同孫悟空掙脫五指山。
心花怒放!
要不是顧及辦公室裏的其他人,真想引吭高歌一曲!
現在想想,這幾天真是自己折磨自己,早這樣不就好了嘛?
現在看來,這件事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危險,輕輕一搞就搞好了。
還是自己能力強啊。
這樣一來,白秘書一定能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
到時候,哼哼,就讓李宴清和梁江濤嘗一嘗痛苦的滋味。
讓你們那麽欺負我,壓制我,辱罵我,讓我當着那麽多人出醜!
也有你們難受的那一天!
從這個角度想,也是爲自己報仇!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原來是這種感覺,還挺帶感的。
而且,自己立了一大功,到時候獲得的獎賞肯定少不了。
多的也不敢想,吳省長提自己當個副處,那是妥妥的。
想着别人恭敬地喊自己張處長,文雄處長,那感覺,那舒爽,覺得渾身上下輕飄飄的,都快上天了。
張文雄開始意淫。
隻是他不知道,梁江濤此刻正站在廁所的角落,冷冷地看着他的辦公室。
剛才張文雄進他辦公室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其實,這些天他早就發現張文雄的異常了。
最先是黃敏發現張文雄不對勁,向他報告了。
他略一觀察,果然,張文雄鬼鬼祟祟,舉止奇怪。
張文雄雖然性格惹人讨厭,但顯得不常做虧心之事,很容易露出馬腳。
惶恐緊張,寫滿他的臉。
形迹可疑,和電視劇裏的特務簡直一模一樣。
如果還看不出他有問題,那梁江濤就白活兩世了。
抓奸捉雙,捉賊捉贓。
現在還不到緝拿他的時候,得等他辦完壞事,抓他個人贓并獲。
于是告誡黃敏,盯緊張文雄,有什麽情況及時報告。
有了黃敏這個眼線,張文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今天,當他上衛生間的時候,特意給黃敏發了短信,注意張文雄的動向!
果不其然,剛一出門就收到黃敏的回信:蛇已出動!
他不動聲色,站在廁所門口,正好能看清他辦公室的門,而且有牆壁遮擋,從他辦公室到張文雄辦公室的角度,無法看見他。
抓到現行了!
但他不動聲色。
等張文雄鬼鬼祟祟離開,過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回到自己辦公室。
關上門。
關于張文雄來幹什麽,他之前大體也想過。
最大的可能就是安放竊聽裝置,想要抓他的小辮子,甚至是領導的黑材料。
仔細掃視了一眼,有心觀察下,立刻就看出沙發似乎有移動過的痕迹。
挪開一看,一個黑色的閃着綠光的小機器赫然映入眼簾。
梁江濤眼中精光一閃。
走到辦公桌前,拿起筆,寫了兩張紙。
敲響了宴清部長辦公室的門。
“部長,上午的件兒給您放桌上了。”
“嗯,好!”
李宴清擡起頭,突然發現梁江濤手裏拿着一張紙。
上面寫着:“部長,有情況,不能說話,隻能文字報告,請您跟我來看!”
李宴清眼中精光一閃,點了點頭。
跟着梁江濤來到隔壁的秘書室。
看到梁江濤指着沙發後的一個黑色小裝置,李宴清眯起了眼。
以他的人生閱曆,自然能分辨出那是一個竊聽器。
究竟是誰那麽大膽,敢在省委常委秘書的辦公室安裝這個東西?!
梁江濤又拿出一張紙:“部長,是不是去0号樓說?”
李宴清點了點頭,露出贊許的神色。
........
“小梁,怎麽回事?”李宴清迫不及待地問,語氣中隐隐的怒氣有些壓不住了。
放竊聽器,這是往死裏整治啊!
要是知道是誰,一定不會放過他!
梁江濤趕緊把張文雄的情況說了一遍,就是張文雄!
“想不到是他,我有什麽虧欠于他,要這麽做?”
“聽說這個人自視甚高,您上次當衆批評他後,精神變得有些不正常。萬軍部長應該知道。”梁江濤道。
李宴清二話不說,撥通了姜萬軍的電話,了解了張文雄的狀态。
姜萬軍的說法跟梁江濤的一樣,現在很多人反映張文雄狀态不對。
“看來是上次得罪了他,年紀輕輕的一個人,心胸怎麽如此狹窄?何況,做這樣铤而走險的事,對他有什麽好處?他的前途不要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