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謙虛得過分了啊,有拍馬屁的嫌疑啊,我今天才剛見你,什麽時候領導過你了?”齊雲飛故意道。
“您雖然沒有當面指示,但您的材料在啊,我報到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周處指揮下,密集學習處裏最近幾年起草的材料,這些都是您和周處嘔心瀝血的作品,讓我受益匪淺,之後起草東西,也不過是照葫蘆畫瓢而已,遠遠沒上道呢,還差得遠呢!”梁江濤道。
“哈哈哈哈,好!腦子轉得真快!”齊雲飛露出欣賞的神色。
他是一個随和的人,一點兒架子也沒有,越來越喜歡梁江濤。
“照葫蘆畫瓢也不是誰都能會的,你一下子就能畫好,除了你的天賦,還說明你是個有心人。”周密道。
“兩位領導快别誇獎我了,我都快驕傲了!”梁江濤開玩笑道。
“哈哈,周密不會讓你驕傲起來的,他工作上可是有名的苛刻,有他帶你,我一萬個放心。”
他們不知道,此刻張文俊正在門外,臉上露出了痛苦又嫉妒的扭曲表情。
他聽說齊雲飛處長回來了,本來想過來自我介紹,給他留下個好印象,也算是這幾天他痛定思痛作出的改變。
剛路過230,發現門開着,裏面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齊處正在跟梁江濤相談甚歡,還對他評價這麽高,讓他的心在滴血.......
對他卻不聞不問,完全忽視。
尤其是周密說到“照葫蘆畫瓢也不是誰都能會的”,好像在拿鞭子抽他的心髒........
張文俊的臉已經扭曲了!
研究室兩位領導,關系處得非常好,材料也都很厲害,但性格有所不同。
齊雲飛材料上沒得說,比周密還要厲害一些,但性格溫和,處裏的同事并不怎麽怕他。
而周密就不同了,對工作要求極爲嚴格,眼裏一點兒沙子都不能有,如果工作上有什麽問題,絕對當面指出來,甚至不留情面,張文俊就是個例子。
所以研究室的人都比較害怕周密。
也正是因爲這種性格上的互補,所以研究室的工作開展得更加順利,也讓部領導非常滿意。
梁江濤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他想起來齊雲飛是誰了!
之前隻覺得名字耳熟,沒有多想。
原來齊雲飛是若幹年後的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
乖乖!
又撈到一條大魚,還是自己的直屬領導。
張遠峰和齊雲飛,和他們兩個搞好關系,再加上現在這個平台,他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
“對了,江濤,我在委辦那邊看到了簡報,介紹投影儀寫稿子,很感興趣,剛才聽周密說了一下,是你發明的辦法,給我演示一下吧!”
齊雲飛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其實這件事才是他今晚連夜趕回來的原因。
委辦現在材料到了攻堅期,非常忙碌。
很多稿子要一起讨論,也有很多麻煩。
每次集體讨論稿子的環節最熬人,也最讓人痛苦。
七嘴八舌說一通,到底怎麽改,又說不清了。
俗話說,三個和尚沒水吃,就是這個道理。
可今天,省委組織部報上來一個簡報,介紹了集體利用電腦和投影儀寫稿的方法,叫推稿子,說是效率非常高。
委辦的領導一看,的确是這麽一回事兒啊。
如果真是能這樣,那最頭疼的這件事就迎刃而解。
徹底實現一加一大于二的功效,把衆人的力量充分發揮出來。
再一看,材料的聯系單位就是省委組織部研究室。
這不怪了麽,省委組織部研究室主任就在這兒呢。
當即問齊雲飛。
齊雲飛卻一頭霧水。
什麽推稿子,他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趕緊打電話問周密,周密嘿嘿一笑,說這是新來報到的梁江濤創新的方法。
齊雲飛一聽也是大大出乎意料,趕緊回來實地看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這個方法能不能行,委辦那邊能不能用。
一回來,周密拉住他,可勁兒把梁江濤一頓誇,把齊雲飛都誇懵了。
什麽時候見周密這麽誇過一個人,不被他痛罵就不錯了,還是一個剛入職幹部。
難道周密轉性了?
一見梁江濤,才知道周密不是敷衍,小夥子确實有一套。
梁江濤二話不說,趕緊和兩位領導去寫稿室(那間小辦公室此刻已經變成了寫稿室,設備都沒挪動,方便研究室的人随時來集體寫稿。),把電腦打開,弄好投影儀,就開始演示了起來。
齊雲飛指哪兒打哪兒,梁江濤雙手如同彈鋼琴,飛速地打字、修改,看得齊雲飛目瞪口呆。
他算是了解這種方式了,幾乎沒有任何缺點,有什麽想法能及時記錄下來,還能把幾個想法都敲下來,一起品評哪種更好,效率非常高,的确适合一幫筆杆子一起寫稿。
而且隻要負責打字的人打字效率夠高,實際上寫作效率是非常高的,可謂是質變!
“如果幾人一起說,你還能打得過來嗎?”齊雲飛問。
“雲飛,你放心就是,那天我和姜部長已經跟江濤弄了一下午了,你隻負責說話,他統統給你打上去,操作得賊溜,你壓根用不着擔心!”周密自信地說。
“好!太好了!”齊雲飛兩眼冒光,接着說:“江濤,這樣,我一會跟姜部長報告一聲,周一你跟我去省委辦公廳常委辦,詳細介紹一下這種方法,領導同意的話,我們這次寫稿子就用起來!”
“好的!”梁江濤極力壓抑着内心的興奮。
那可是省委的稿子啊,作爲一個重生前寫了一輩子材料的人,那裏幾乎是他能想到的最高殿堂了!
想不到如今能親身踏足那裏,還能給他們介紹新的寫稿方法,這是何等榮耀?!這是何等風光?!
想象着那些來自省委大院各個機關的筆杆子,如同華山論劍一般的場景。
要不是在兩位處長面前,他絕對能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