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雖然不帥,甚至有些矮有些胖,但很有風度。
第一次社團活動,師兄吟了一首郭沫若的《女神》,那渾厚的聲音,那充沛的情感,讓她頭皮發麻,小鹿亂撞。
那時候,她是大一新生,文俊師兄是大四學長,而且已經保研了,是文學社社長。
随着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被文俊師兄的才華所傾倒。
漸漸地,她發現她喜歡上了師兄。
是喜歡,還是愛?她有些分不清楚,或許這是一個意思吧。
渾身觸電般神奇的感覺。
他的容貌怎麽也忘不掉。
從小到大,因爲學習好,她收獲了無數的榮耀和掌聲,可沒有愛情。
因爲她根本看不上周圍的男生。
都是一群小毛孩而已。
女人有天生的慕強心理,何況優秀如她?
而且……盡管不願意承認,她心中也知道,可能也沒有人看得上她。
肥壯的身軀和長滿青春痘的臉龐帶給了她不自信,甚至是自卑,深深藏在她内心深處
越不自信她就越孤傲,越孤傲就越渴望愛情。
好痛苦,直到來到京大碰見文俊師兄。
心裏響起了美好的音樂。
可她不敢表白,因爲她的容貌太普通了。
她隻能默默地陪伴和付出,一路跟随。
隻要能在他身邊陪着她就行,哪怕什麽都不做,隻是這樣陪着……
師兄偶爾說起他喜歡短頭發的女生,她就不顧一切去理發店剪掉自己留了多年的長發。
不知道師兄能不能感受到?
如今親眼看見師兄得償所願,她比他還要開心。
氣氛已經到了,她忍不住想要跟師兄說些話,表達自己的内心。
她已經忍了三年,就快瘋掉了。
“師兄,其實你在我内心深處,都是一個很特别的存在。”呂娜鼓起勇氣道,做起小女兒的扭捏姿态。
“你在我心中也是,從文學社算起,咱們認識已經三年多了,現在又成了同事,這幾年你一直是我的左右手,我沒有拿你當屬下看,一直拿你當好朋友好戰友!”張文俊道。
“師兄,隻是好朋友嗎?”呂娜脫口而出。
張文俊瞪大了眼睛,似乎不認識呂娜一樣。
“對不起,師兄,我......我.......”呂娜的臉紅得如同紅蘋果一樣。
她爲自己的魯莽後悔,現在,或許還不是時候。
“額.......”張文俊終于察覺到了呂娜的感情,顧左右言他道:“還是好同事。”
呂娜的臉頓時沒有了血色,張文俊話裏的意思很明确。
“我明白了,師兄,你千萬不要有壓力,我不該說的。”
呂娜轉身跑開,眼淚不争氣狂飙。
果然,還是不行麽?
張文俊想要去追呂娜,剛起身,身子又頓住了,還是坐了下來。
他從來沒有想到呂娜竟然對他有這樣的感情,不知道有多久了。
可這份愛,太沉重,他喜歡纖細小巧的女生。
坐下喝了一會兒咖啡,平靜了一下心情,今天的尴尬絲毫影響不了他内心的興奮,他掏出手機,諾基亞7650,這是一款采用塞班系統的高端滑蓋手機,五維搖杆手機、内置攝像頭的手機,這樣的手機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這是考入省委組織部後一個老闆送的。
考上省委組織部後,他在家鄉的名氣和影響力立刻飛速提升,比當初考上京大還要大!
當時還都是把他當作一個有前途的孩子,而現在已經當成領導上供了。
很多領導、老闆蜂擁而至,送這送那。
對此,他欣然笑納。
手機,已經換了三四個了,每個都是用幾天,有人送了新手機就去商場看一看價格,如果價格比原來的高就換!
想到送他手機那個老闆谄媚的樣子,張文俊心中發出一陣冷笑。
舔狗!
滑開鍵盤,一邊想着一邊打字,現在用手機還不太熟練,一會兒才編好短信:“我明天去研究室報到了。”
然後發給了林暮雪。
過了大約十分鍾,林暮雪才回短信,簡單的兩個字:“祝賀!”
張文俊皺了皺眉頭,從有了手機後,他沒少給林暮雪聯系,可每次對方都是不冷不熱,讓他很惱火。
怎麽不上鈎呢?
難道是因爲自己的才華還沒有充分展示?
他這些年在各種報紙、期刊雜志上發表了不知道多少文章、詩歌,可這些又不能直接拿給林暮雪看,真是愁人!
第一次見面,林暮雪的漂亮大氣就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感覺是個大家閨秀,隻有這樣的女孩,才有資格當他的夫人。
雖然她不是京大的,隻是華夏人民大學畢業的,但瑕不掩瑜,已經可以了。
“我會展示一筆定乾坤的能力!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我的實力,包括領導,他們會知道把我招進來是多麽正确的一件事,請拭目以待!”
張文俊又打了一句狂話。
既然不上鈎,那就露出王霸之氣!震懾一下她!
雖然這句話已經狂得不能再狂了,但張文俊倒沒覺得有什麽大問題。
京大的學生本來就有這個資本,何況他還是學生會副主席,文學社社長。
他覺得這是浪漫……
林暮雪收到這個短信都快吐了,她想不到爲什麽會有自我感覺這麽良好的人,臉皮都比城牆厚了。
本來不想理他,但想到畢竟是同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能把關系搞得太僵,過了二十分鍾,忍着惡心回了個:“加油”。
張文俊看着簡短的兩個字,發出了冷笑。
這小妞,還挺能抗。
算了,不着急,小火慢炖。
他看中的東西,絕對飛不出手掌心。
........
第二天,張文俊報到後,周密把他安排到233辦公室,在黃敏他們隔壁。
這間辦公室本來是研究室之前的兩名同志使用,可他們年前提拔到其他處室了,所以就空閑出來了。
張文俊一看自己一人一間辦公室,露出滿意的神色。
當然,這間辦公室有兩張桌子,另一張空着而已。
張文俊除了對周密保留着幾分薄弱的尊重外,對其他幾個借調的很冷淡,對梁江濤則帶有若有若無的敵意。
和梁江濤一樣,周密把之前的材料文件都拿給張文俊,讓他學習。
張文俊表面上答應着,翻了幾個就不耐煩了,心裏覺得這寫的都是什麽東西,索然無味,一點兒文采都沒有。
隻有沒文化的人才這麽寫東西。
想不到省委組織部這麽高的平台寫東西也這麽一般,實在是超乎想象。
下午的時候,周密把研究室所有人叫到了一起,說有新任務,還是下周的培訓班,要寫一個簡短的閉幕會總結發言。
周密點了梁江濤和周漢陽負責起草初稿,一人負責總結評價此次培訓班的主要内容和開展情況,另一人負責提下一步的工作要求。
周漢陽在借調三人組裏年紀最大,材料能力也相對好一些。
當然,也隻是矬子裏面拔将軍,根本入不了周密的法眼。
至于梁江濤,他想看看他動手寫的能力怎麽樣。
其實改和寫是兩個概念。
會改不一定會寫。
饒是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有所期待,畢竟梁江濤短短兩天内帶給他了太多驚喜,他很好奇梁江濤的極限在哪裏。
張文俊突然開口了:“周處,我也要參與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