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郭天宇一比,梁江濤簡直是個垃圾。
也不知道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看上了他,暗恨自己真是年少無知。
心中又想入非非,如果能嫁到郭家,那簡直太完美了。
想着周圍同事和同學羨慕的眼神,心中美滋滋。
她已經忘了,當初她追求梁江濤的時候,心境和此時差不多。
那時候才十八九歲,心思比現在單純地多,梁江濤長得帥、學習好,是衆多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至于家境,不是大家關注的重點。
旋即想到梁江濤要來家裏,心裏别提多膈應了,道:“爸,梁江濤怎麽辦?他來咱家一定是興師問罪的。”
蔣明安冷哼一聲:“怕什麽,有爸在家裏,他還想怎麽樣?我怕他一個小癟三?”
蔣明安渾身上下散發出強大的氣勢,他也是轉業幹部,曾經在某軍區某師部政治處幹過幹部科科長(副團級),轉業到甯水縣已經十幾年了。
說到這裏需要解釋一下,在那個年代,由于百萬大裁軍,大量軍隊幹部轉業到地方,安置是個大問題,爲了既妥善安置轉業軍官,又不能影響地方幹部的積極性,着實費了一番心思和功夫,最後的妥協就是降級安排。
軍隊幹部轉業到地方對應的級别是不一樣的,如果轉業到市縣兩級,一般都是降兩級任職。
比如一般正團轉爲正科,副團轉爲副科,還不一定安排實職。
如果轉業到省裏,正團爲副處實職,副團爲副處虛職(非領導職務)。
如果轉業到中央部委,正團爲正處虛職,副團爲副處虛職。
相比較下,當然轉業的層級越高,對幹部越有利,大家也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都想往上走,但越往上難度越大,畢竟位置更稀少。
當初蔣明安剛轉業到甯水縣時才是副科級,當了供電公司副總經理。
能轉業到供電公司實職,也是由于他在部隊裏做人事工作,有優先選擇權,才能獲得這個位置,已經很滿意了。
在副總經理的位置上又工作了很多年,前年才提的書記。
雖然已轉業多年,但他的暴脾氣還沒有收斂,根本不怕硬的。
如果梁江濤老老實實地還好說,要是想來鬧事,哼哼,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麽這樣紅!
“老蔣,還是别跟他置氣,跟個小屁孩兒一般見識幹什麽,他們小戶人家出身,眼窩子淺,我看他過來無非就是想要兩個錢,咱們家大業大的,不能跟他上杆子鬧,我看就給他個三千兩千的,打發他走了不就行了嗎?”賈媛還是主張息事甯人。
“給他錢?他跟我閨女處對象那麽久,便宜都讓他占了,好白菜都讓他拱了,想想我就來氣,還給他錢?門兒都沒有!”蔣明安氣呼呼地說。
“爸!”蔣夢雪臉紅了,不依地嗔了一聲。
“都什麽年代了?你這個老封建,滿嘴跑火車臭毛病改不了!告訴你,這話在家裏說說也就算了,出去千萬别胡說八道,閨女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賈媛數落蔣明安。
“還用你說?你以爲我傻?我就是氣不過,一個窮小子,他什麽身份地位?敢染指我蔣明安的女兒!哼!”蔣明安吹胡子瞪眼。
“還是按我說的,一會兒千萬别動氣,也别多說話,給他錢息事甯人,我來跟他說,一切看我的,你這個暴脾氣不行,這種事兒壓根不能來硬的。懂不懂!”賈媛道。
她還是主張柔性處理,别看她是個老娘們兒,心計比蔣明安要深得多。
“他拿了錢反悔怎麽辦?咱們不更虧了?”蔣明安道。
“拿了錢還想反悔?那更好啊!要是敢反悔,就告他敲詐勒索,連本帶利給他吐出來,讓公安抓他,法院判他,性質就不一樣了,我們是受害者,名聲上也不怕!”賈媛冷冷地說。
好陰毒!
原來蔣夢雪遺傳了爸媽的全部“優點”,蔣明安的勢利、愛慕虛榮,賈媛的陰狠和心計,怪不得前世能耍得梁江濤團團轉,成爲他一輩子的陰影。
“好,你這計謀不錯,一會兒先禮後兵,你先跟他談。”蔣明安點點頭,賈媛說服了他。
“閨女,一會兒你盡量不說話,更不要跟他犟,一切看媽的。”賈媛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叮咚,門鈴響了。
開門後,梁江濤走了進來,滿臉笑容,手裏還提着兩袋子水果。
蔣明安一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這副模樣,還真不好一上來就給他臉色看。
蔣夢雪在心中狐疑,剛才電話裏那麽兇,現在怎麽和顔悅色的?
她現在還年輕,對人心人性的把握很淺,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梁江濤之所以這個樣子,是要麻痹他們家,讓他們放松警惕。
他得好好跟蔣夢雪一家玩玩兒。
蔣夢雪前世的所作所爲性質極爲惡劣,已經不是戴綠帽子這麽簡單了,而是設局要他的命,這絕對是化不開的深仇大恨了!
重生一世,要連本帶利讨回來!
“叔叔阿姨,你們好,還有夢雪,剛才不是說沒在家嗎?現在學校沒事兒,我過來看看你們。”梁江濤很有禮貌地說。
賈媛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江濤,這還是第一次見他。
小夥子長得很精神,大學也不錯,要是家庭條件不那麽差,再考上了海關,不是不能招他做女婿。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趕緊又否決了。不行,就算如此,跟郭天宇也比不了。
老蔣這輩子事業上已經能望到頭了,換句話說,他們家的層次也固化了,再往上突破是不可能了。
他們家在甯水縣算是次一流家庭,不算頂級。
如果想要繼續攀升,把富貴延續下去,隻能得靠女兒了,一定得找個好女婿!
對此,賈媛心中的渴望一點兒都不比他們爺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