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皇城距離巴蜀少說也有千餘裏的路程,他們奔行千餘裏來此,竟不确定,這未免也太兒戲了。
雖想不明白,但馬良也知道不該問的不能多問。
因此,他隻是道:“接下來需要我做怎麽做?”
“挖,在這棵樹周圍挖。”李山道,“事不宜遲,我們都開始幹吧。”又道,“祁玉和丹朱你倆就不别動手了,這種粗活我們幹就行。”
塗山雨墨立刻道:“怎麽不提我,我也是女的。”
李山道:“你是女的不假,但你比她倆有勁。”
塗山雨墨不幹了,道:“這叫什麽話,你故意的是吧?”
時間悄然流逝過去,不知不覺,太陽一點一點落向遠方的山頭。巨大的梧桐樹下,除了丹朱和祁玉外,衆人都在埋頭苦幹,拿着鐵鏟挖掘。
他們分成四個位置,圍着巨樹挖。塗山雨墨也在挖,但她氣哼哼的,一臉不忿的樣子,時不時和李山拌嘴,然後又自顧自地低聲嘀咕着什麽。
這時馬良也猜到了一二,魂木多半就是在這棵樹下埋着,但他在這裏生活多年,這樹下怎可能會有魂木。
與他在一起挖掘許青見他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是因爲一封信,信中提到魂木就在這鳳山西南一帶的某棵梧桐樹下。”
馬良道:“可是這鳳山西南一帶樹木無數,梧桐樹更是多不勝數,又怎麽确定就是在這棵梧桐樹下?”
許青道:“因爲那封信年代久遠,已經過去了一千年,所以我們才要在這一帶尋找千年梧桐樹。”
“一千年前的信!”馬良呆愣當場。
許青道:“是的。”又道,“而在這鳳山西南一帶,像這般大的梧桐樹,你說了,就這一棵。不是嗎?”
“所以你們就……這,這未免也太……”
“太兒戲了是嗎?”
“是。”
“所以剛才我說我不确定,但魂木應該就在這裏。”
“要是這下面沒有魂木怎麽辦?畢竟已經過去一千年了,萬一魂木早被人挖走,或當初的那棵梧桐樹早被砍伐了,根本不是這一棵。許仙師你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你說的很對,可這也是我們唯一能找到魂木的機會。”
“許仙師,大周千桓山中的那條青龍真的要出世了嗎?”
“是。”
“十五天,再有十五天青龍就會出世。”
“是這樣。隻有十五天,封印青龍的那個陣法已經破損嚴重,陣破之日,青龍便會飛出來。”
“這……”馬良臉色變換不定,緊張之情更是無以複加,他無法想象青龍飛出千桓山後的場景。
許青不再言語。
三刻後,馬良問道:“找到魂木後,許仙師你便會去千桓山,見青龍,試圖與青龍締結契約麽?”
許青道:“是的。”
馬良深深吸了口氣,又道:“相傳逐鹿之野大戰之後,青龍便被黃帝封印,黃帝還殺了有情辰逸。如今青龍若是再次出世,必然會報複天下。”
“因此我才要去,在青龍沒飛出千桓山之前。”
“可要和青龍締結契約,這,這又怎麽可能?”
“是否可能,不試試怎麽會知道。”
“額。”
在太陽落山前,祁玉和丹朱去四周找來了許多木柴,并生了火堆。而此時,在這棵巨大的梧桐樹周圍也被衆人挖開了四五個大深坑。
一個個深坑下盡是大樹根莖,真個是盤根錯節。
不知不覺的,夜幕降臨,天氣也随之變冷。祁玉在火堆上架了鍋,燒開了水,盛了幾碗放在地上,待開水不那麽燙了,先端了一碗給許青。
“先歇歇,喝些熱水。”她道。
“魂木,是魂木。”李山忽然大聲道。
衆人聞言均是大喜,許青爬出深坑往李山那裏跑,衆人也都跑了過去,祁玉将碗放回去,也快步走過去。
李山拿着根胳膊長的木棍,爬出深坑。
“你們看。”
“這看起來……”
“這不是。”孟凡秋道,“這隻是個發黑又發白的長樹根,發黑的這裏是腐爛,白的這處是掉皮了。”
衆人空歡喜一場,大家又各回各坑裏繼續挖。李山遲疑了一下,繼而把手裏的木棍往地上一摔,氣哼哼道:“什麽玩意,害老子白高興一場。”
馬良邊挖邊道:“魂木長什麽樣?”
許青手裏也不停,說道:“黑白相間,散發着異香。”
“許青,你們先上來喝口水吧。”祁玉又把那碗熱水端來了。
“我不渴。馬侍衛你上去喝口水。”
“我也不渴。”
“許青。”這時丹朱的聲音響起。許青擡頭看去,發現丹朱的目光帶有詢問之色,正看着自己。
許青沒來由的心一緊。
丹朱道:“早上時,你說到了鸾台鎮給我答複。”
“什麽答複?”祁玉問道。
“我們之前的約定,昨晚我已……”
不等丹朱說完,許青已經道:“丹朱我上去和你說。”
“昨晚你們說什麽了?”祁玉問道。
許青爬上來道:“丹朱,我們能借一步說話嗎?”
丹朱點頭道:“可以。”
“走,我們去那邊。”許青一指,然後大步走向不遠處的幾塊巨大亂石處。丹朱跟在他身後。
祁玉被晾在了原地。
這時正兀自挖掘的塗山雨墨突然面色大變,她丢掉鏟子就往外爬。相鄰的李山見她爬了出去,而且還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便開口問道:“你去呢?”
塗山雨墨緊張兮兮道:“我去偷聽他倆說啥。”
李山啞然。
而此時,許青和丹朱走到距離巨樹不遠的一處亂石間。二人停下腳步,丹朱問道:“爲什麽來這裏才能說?”
許青道:“那邊人多不方便。”
丹朱沒想那麽多,直接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許青道:“我想好了,丹朱我們就從牽手先開始。”
這個答複丹朱很滿意,丹朱笑了:“我需要怎麽做?”
許青伸出手。
丹朱遲疑了一下,也伸出手。
當許青握住丹朱玉手的那一刻,莫名的狂熱一湧而上,心跳加速,他的呼吸也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丹朱的玉手柔如無骨,暖暖的。
“就這樣嗎?”丹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