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麽簡單就搪塞了過去,許青心下松了口氣。
而此時,衆人都正表情古怪地看着他。塗山雨墨一臉笑嘻嘻,更是不住地沖許青擠眉弄眼。
中午休整過後,隊伍繼續上路。不知不覺的,一下午時間也很快過去,又是一個夜幕降臨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營地裏到處是火堆人群,宋青陽他們熬了肉粥,可一直到鍋裏的肉粥煮沸,李山都開始給大家盛飯了,侍女還沒來叫許青。
“你不去公主那看看麽?”塗山雨墨笑問道。
許青道:“看什麽?”
塗山雨墨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看看飯做好沒。”
許青無語。
李山一邊盛飯,打趣道:“到現在都沒來叫少爺你,該不會是廚子偷懶,今晚沒給公主做飯吧?”
這叫什麽話,廚子偷懶不做飯,虧他說的出來。許青看向他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我覺得,不是廚子沒做飯,是沒下許青你的米。”塗山雨墨道,“看來今晚要委屈你和我們一起吃了。”
李山趕緊盛一碗給許青。
許青不接,道:“先别管我,給宋大哥他們。”
“少爺你昨晚從公主那回來後,神情就很不對勁。你是不是說了什麽錯話,開罪了公主,所以公主還在生氣,因此才沒讓人來叫你去吃飯。”李山猜測道,同時将盛好一碗肉粥遞給宋青陽。
塗山雨墨也道:“昨晚吃飯時,你和公主聊什麽了?”
許青道:“沒聊什麽。”
塗山雨墨滿臉不信,道:“真的沒聊什麽?”
許青點頭道:“是。”又道,“能聊點别的嗎?”
塗山雨墨道:“你想聊什麽?”
許青開始搜腸刮肚。
“按說,你的傷應該全好了才對。”這時丹朱道。
許青一滞,心說這個話題也沒法聊,他猛然想起一事,忙問道:“對了,沈江雨那晚說的話,你們都還記得嗎?”
除丹朱外,衆人都點頭。
“沈江雨承認在很多城鎮布下了化妖陣法,還說李相已經控制了梼杌獸,不日便會謀反。你們覺得他這話,可信嗎?”許青回憶着說道。
李山道:“那家夥就是滿嘴胡謅,反正我不信。”
孟凡秋皺了皺眉,道:“不太可信。他還說有百萬妖魔大軍,這簡直危言聳聽,整個大周全境才多少人。”
李山附和道:“不錯。”又道,“這沒什麽好聊的,還不如少爺你說說和公主的事,嘿嘿。”
許青白了他一眼,念頭一動,當即換個話題,向宋青陽問道:“按照行程,我們明天是不是就能到。”
此言一出,衆人都來了興緻。
“是的,若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明天傍晚前就能到巴蜀境内的泾川城。”宋青陽臉上露出笑容。
衆人聞言都精神一振。
或許,公主是因爲明天就要進入巴蜀境内的緣故,今晚心情很不好,所以才沒讓侍女叫許青去。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起了大霧。而這陰霾的天氣并沒有影響到隊伍,隊伍正常出發趕路,而且今天全軍情緒高漲,士兵們個個面帶笑意。
因爲今天傍晚前,就能趕到巴蜀邊境内的泾川城了。
而宋青陽、李山、祁玉、孟凡秋和塗山雨墨等人的心情也都是極好,個個面帶笑意。丹朱對此無感,面容平靜無波,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許青同情公主,因此心中糾結,半憂半喜。
到了中午飯時,隊伍停下休整,姬紫月下馬車後,在一塊石頭上坐定,距離許青不太遠,她看向許青。
許青也正看着她。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神,似是充滿絕望與幽怨。
二人對視了片刻,姬紫月才移開目光,一個侍女遞給她水囊。許青看着她接過水囊,小飲了一口。
這個中午,不管侍女怎麽勸,她都沒有吃東西。
隊伍繼續出發西進。而這個中午,引起許青注意的不止是公主一個人,還有丹朱,許青一開始隻是覺得丹朱今天很怪,因爲她時不時的會關注自己,後來許青才反應過來,丹朱不是怪,她是在觀察他的傷勢是否已經全部好轉。
“看來要找個時間和丹朱聊聊。”許青低聲自言自語。
大概到了巳時,柳将軍大聲說道:“宋大人你看,過了前面的那條河,我們就進入巴蜀境内了。”
衆人都順眼看去。
柳将軍又道:“那條河名喚泾川河。”
“終于要到了,今晚要好好洗個澡。”李山興奮道。
非但是他,全軍情緒也是空前高漲,不自覺的,隊伍行進的速度加快了起來,沖向那泾川河。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過去,天色也悄然變化着,在傍晚時分,太陽西斜時,隊伍來到泾川城外。
隻見那泾川城城門大開,城牆高聳,一派氣勢恢宏。城外是護城河,吊橋連接城門,此時城上城下,一排排井然有序,站守着許多衛兵。
在城外幾十丈開外處,此時還站着許多身着亮甲的将領。
足有十五人,這些将領正是泾川城内的首領,他們昨天就已得到消息,因此今天特意大張鑼鼓,并且早早出城等待。
許青回頭看去,正看到姬紫月掀着窗簾往外看。
三刻後,她放下了窗簾。
待先頭隊伍走至對方十幾丈距離處,對面的一衆将領才快步迎上來。
與此同時,柳将軍讓隊伍停下後,也下馬快步迎過去。
“閣下一定就是柳将軍了吧?”一個年邁的老将率先拱手道。
柳将軍抱拳道:“正是。”
那老将道:“老将羅象九,見過柳将軍。”話鋒一轉道,“公主駕臨,我等誠惶誠恐。柳将軍,煩勞你先帶我們去拜見公主殿下。”
公主是巴蜀王子未來的新娘,這些将領豈敢怠慢。
“各位将軍随我來!”柳将軍言罷,引着他們走向馬車。
衆将走到馬車前,齊齊高呼一聲拜見公主,同時全部跪倒。
馬車裏面一時并沒有傳出聲音。
三刻後,車簾子才被一個侍女緩緩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