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夜幕降臨,天色漸黑。
晚飯時,柳将軍見許青又進了公主的帳篷,他頓時跟着緊張起來,心裏七上八下,不斷胡思亂想。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在許青進入公主帳篷的這段時間裏,柳将軍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狀态。還好,許青在裏面待的時間并不長,很快便出來了。
次日一早,今天又起了大霧,這時天色才蒙蒙見亮,柳将軍趁着一個侍女出來給公主打水時,追過去詢問許青和公主的情況,侍女如實回答。
“你是說,他們什麽也沒聊,隻是在一起吃飯?”柳将軍愣怔,他實在想不通,但這侍女說公主叫去許青,就是在一起吃飯,其他什麽也沒聊。
“是的,公主叫他去,隻是吃飯。”侍女點頭道,等了片刻,侍女又道:“公主還在等着,柳将軍可還有什麽要問的,如果沒有,我就先回去了。”
柳将軍聞言點點頭,道:“沒有了,你快回去吧。”
過不多時,隊伍整頓完畢,繼續出發。
剛出發時,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快,先是騎馬快走,然後才慢慢提速。而在這期間,李山騎馬走在許青他們中間,這家夥已經完全魔怔了,像是公雞打鳴般,每天清晨打鳴,隻聽他道:“還有二十三天。”
一天時間過得很快,傍晚時,他們這支隊伍趕到一個名喚白水潭的湖邊。隻見這座湖奇大無比,沿着官道一直向前延伸十幾裏路,才是這座湖的盡頭。
左右都是山,這座湖位于群山之中,官道在這座湖的左側,隊伍從此路過,四周靜悄悄的一片。
深冬的湖面很平靜,湖水清澈,一眼望去,這座湖襯托着大山,山巒倒映在湖面,讓人忍不住心曠神怡。
許青一時看的呆了,同時也覺得胸前一片開闊。
這時祁玉道:“這裏的景色真美啊。”
塗山雨墨認同道:“是啊,這座湖的風景真美。”轉而又向宋青陽問道,“爲什麽要叫白水潭?”
“這座湖的源頭有一條飛瀑,那飛瀑下的岩石都呈現白色。而在那裏看,周圍的水也全是白色的,所以這座湖才叫白水潭,這便是名字的由來。”
“哦。”
“我早聽說白水潭風景怡人。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宋青陽望着湖水山色,不禁慨歎道。
自從進入這座湖的範圍内,他們這支隊伍不自覺地便放慢了速度。許青定了定神,回頭看去,隻見所有人都被周遭景色所吸引,紫月公主掀開馬車窗簾,也正望着外面的湖光山色,怡人風景。
傍晚很快過去,夜幕即将來臨,這座湖沿路十幾裏,隊伍沒能走出這片區域,今晚要湖邊過夜。
夜晚的湖面更是平靜,有蟲鳴聲響起,一聲、兩聲……
與前幾日一樣,到了晚飯時,侍女來叫許青吃飯。柳将軍一直關注着許青,眼見許青又被侍女領進了公主的帳篷,他則是又一陣莫名的緊張。
真的隻是在一起吃飯嗎?
柳将軍胡思亂想起來。
過了片刻,柳将軍打定主意,打算去問宋青陽等人。宋青陽見他走來,忙站起身,拱手道:“柳将軍。”
衆人也都站起身來。
柳将軍笑着向衆人颔首示意,目光又回到宋青陽身上,說道:“宋大人,有件事我想向你打聽一下。”
宋青陽道:“請說。”
柳将軍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斟酌片刻,才道:“許青和公主是如何認識的?我看他們二人的關系非同一般,這些天來,公主每晚都叫許青……”
說到這裏,他尴尬地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衆人會意,面面相觑。宋青陽道:“這個嘛,其實許青和公主也沒認識多久,他們是在皇宮相識,要是說起他們是如何認識的,倒真的有些話長。”
柳将軍哦了一聲,道:“他們沒認識多久嗎?”
宋青陽點頭道:“沒認識多久。”
柳将軍點點頭,又迂回問道:“不知宋大人你這個有些話長,是什麽意思?許青和公主二人相識的經過,難道還有什麽一波三折不成?”
宋青陽爲難了,道:“這個,真不知如何與柳将軍你說。”
柳将軍立刻道:“請宋大人說與我聽。”
宋青陽轉頭看了衆人一眼,又看向柳将軍,好半晌,才苦笑道:“說起來,也是公主一時任性……”
說任性,還是太過委婉,當初姬紫月的那種想法,就不能用任性來表達,簡直荒唐,滑天下之大稽。
讓許青去向皇上求親,覺得不穩妥,後來公主又想偷偷溜出宮,與許青共度一夜,直接把路走絕。
總之一句話,非讓許青娶她不可。
雖然公主也有難言之隐,他們後來也都聽姬公簡說明,但就整個事情來看,還是太過荒唐,簡直離譜。
宋青陽一五一十,全部說給柳将軍聽。柳将軍聽完,一時驚得目瞪口呆,口中不住道:“這,這太荒唐了。”
宋青陽道:“公主不想嫁去巴蜀,她也是被逼急了。”
“話是這麽說不假,但是,但是這未免也太離譜……”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柳将軍告辭離開。而聽完許青和公主二人之間相識的經過後,他更加心緒煩亂。
紫月公主是要嫁給巴蜀王子的,許青每晚去公主帳篷,萬一和公主發生點什麽,蜀王必然會勃然大怒。
他身爲此次送親将領,公主若是在半路上與别的男子發生關系,失了完璧之身,他就全完了。
他心緒煩亂,來回踱步,不時看向公主帳篷。
夜色靜悄悄的一片。
這時,公主的帳篷被人從裏面掀開,可還沒等柳将軍高興,就見兩個侍女走了出來,守在門前。
“她們不伺候公主,出來幹什麽。”柳将軍更加不淡定了。
而且,那兩個侍女似乎沒有再進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