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也問道:“怎麽死的?”
姬公簡道:“暴斃。”
許青一陣發怔,衆人也都愣怔了一下。亞相突然暴斃而死,這的确讓衆人有些始料未及,可是亞相昨天還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暴斃了呢!
這時姬公簡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什麽時候死的?”許青問道。
“昨晚。”姬公簡道。
“你已經去過亞相府了嗎?”
“今天一早我便去了亞相府,聽府裏的仆人說,昨天亞相回去後就很不對勁,晚飯時他還喝了不少酒,酒後自說自話,一會兒痛哭流涕,一會兒無端發笑,說自己這些年對大周如何的忠心耿耿。”姬公簡道,“亞相他心裏有氣,一時怒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就這樣暴斃死了。”
衆人駭然,這真是出乎意料。
“亞相歲數大了,心裏有氣,一時又氣不過……”姬公簡歎了聲,又道,“父皇也很傷心。”
宋青陽深吸口氣,道:“沈江雨是亞相的門生,他憑借這一身份,一直利用亞相,壞事做盡。亞相乃是堂堂當朝國相,身邊養虎爲患,還一直未發覺,如今沈江雨的事情敗露出來,亞相才知道,一時想不通,氣不過,也是人之常情。”
衆人都默然點頭。
姬公簡道:“昨天在禦書房時又被李相譏諷,他回去後喝悶酒,想必也是越想越氣,最終才導緻,哎!”
宋青陽想了想,問道:“皇上沒事吧?”
姬公簡道:“一夜未睡,父皇在禦書房待了一夜。”
李山氣道:“都是那沈江雨,都是他,要不是他,亞相也不會被活活氣死,那個該死的混蛋。”
……
今天的太陽格外的大,白雲幾朵散布在天空。
許青走到門前站定。
衆人看了看他,又面面相觑。姬公簡想了想後,起身走到他身邊站定,問道:“你有心事?”
許青也不回頭看他,遲疑好片刻,不答反問道:“姬大哥,你說皇城裏這麽多百姓,能逃去呢?青龍若是飛出來,發了狂,百姓躲那裏是安全的?”
姬公簡愣了一愣,沒想到許青會有此一問。
想了片刻,他才道:“有些人可能會躲進山裏,有些人應該會去更遠的城鎮,總之遠離千桓山。”
許青看向他,道:“躲進山裏吃什麽?又怎麽生活?現在是深冬季節,這麽冷的天,山裏會更冷……”
姬公簡截道:“你不應該想這些。”
許青一滞。
“隻有你與青龍成功締結契約,才能解決危機,到時候百姓都會回來,皇城也會重新恢複昔日的熱鬧景象。”
“我知道,可是萬一失敗……”
“失敗了就得聽天由命,祈求青龍早已忘記仇恨,不會飛來皇城,不會大開殺戒。”姬公簡目光灼灼,盯着許青看,似能看透許青心事。
許青一陣失神。
姬公簡默然片刻,又道:“父皇讓我這段時間多來找你,與你談心,對了,你想去看看梼杌獸嗎?”
許青道:“梼杌獸?!”
姬公簡道:“你們來皇城不正是爲了梼杌獸嗎?”
是啊,他們千辛萬苦的來皇城,就是爲了梼杌獸,就是希望皇上能派出梼杌獸前去東陵郡,與沼澤裏的那條妖龍搏殺,以此解救東陵郡的危機。
“還是算了。”許青搖搖頭。
姬公簡忽然有些後悔問出這句話,都這時候了,還提什麽梼杌獸,這不是讓許青更加心意煩亂嗎?
可是話已問出,後悔也無用。
“我聽李山說,這慶豐居酒樓的掌櫃一家并未逃亡,如今在後院挖起了地窖?”姬公簡岔開話題。
許青一笑,道:“是的。掌櫃說等青龍飛來皇城時,他帶着家人躲進地窖,這樣比逃亡更安全。”
姬公簡笑道:“這掌櫃還真是聰明。”
許青笑着點頭。
姬公簡問道:“現在還在挖嗎?”
許青道:“還在挖。”又道,“對了,皇上既信不過李相,又爲何同意李相請柬,讓他主持捉拿沈江雨?”
姬公簡道:“這并不重要,不是嗎。”
許青想想,也是。
“塗山姑娘你怎麽下來了?”這時大廳裏祁玉的聲音響起。
許青、姬公簡二人聞言回頭看去,隻見塗山雨墨此時正走下樓梯。她的氣色恢複了,整個人也精神不少。
許青走回大廳,姬公簡也跟着走回大廳。
“我沒事了,你們聊什麽呢?”塗山雨墨笑着問道,她走下樓梯,走到距離樓梯最近的一張桌子前坐下。
許青走過去,道:“你的氣色看起來不錯。”
塗山雨墨道:“嗯。”
祁玉走過來坐下,問道:“中午想吃什麽?”
塗山雨墨道:“還吃肉粥,要吃許青你做的。”
衆人笑了,許青道:“好。”
“沈江雨最後怎麽被他逃了?”塗山雨墨開口問道。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祁玉說了昨天沈江雨逃出皇城的經過,繼而又将青龍即将出世的消息全盤托出。
塗山雨墨聽完,吃驚道:“皇城的百姓都逃了?”
祁玉點頭道:“差不多都逃了,當然也有一些沒離開。這酒樓的掌櫃一家就沒走,在後院挖地窖呢。”
“沒走的也都是一些老弱婦孺。”李山補充道。
塗山雨墨愣神道:“原來如此,我昨天就覺得城裏怪怪的,當時我狀态恍惚,也沒來得及問你們。”
略一遲疑,她又向姬公簡問道:“青龍即将出世,你們皇族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什麽也不做嗎?”
姬公簡道:“父皇已經準備将梼杌獸派遣進千桓山。”
塗山雨墨聞言一怔,道:“梼杌獸?你覺得梼杌獸能打得過上古青龍,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姬公簡皺了皺眉,道:“眼下我皇族能做的隻有這麽多。”
塗山雨墨問道:“爲何不去找有情氏後人?讓有情氏後人嘗試與青龍締結契約,控制住青龍!”
姬公簡道:“這個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