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李雲婉引着進入大廳,待二人入座後,她立刻吩咐婢女上茶,并道:“我去請父親來。”
白虎打着哈欠,在許青旁邊卧伏下來。
待李雲婉離開,許青的目光才轉向孟凡秋,而孟凡秋正看着他,面帶微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許青知道他在笑什麽,移開目光,不去看他。
過不多時,婢女進來上茶,然給許青奉茶時,她眼睛有意無意地飄到許青臉上,許青也都看在眼裏,故意咳嗽一聲,她羞臉通紅,忙福了一禮後退走。
孟凡秋又笑了,看着許青笑不停。
許青心裏無語,嘴上問道:“孟道長你笑什麽?”
孟凡秋呵呵笑着道:“沒什麽,不過許青你很招女孩子喜歡啊,你以後還是别戴面具了。”又道,“我猜那李雲婉今天應該也不會出門了。”
真被他猜中了,李雲婉重回大廳告知二人她父親稍後便到,然後她就在許青對面坐了下來,喚來白虎,與白虎自說自話,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孟凡秋見狀,笑着端起茶杯沖許青舉了舉。
這時,一位六十歲上下老者走進大廳,衆人同時看向他,白虎也起身,李雲婉大聲叫道:“爹。”
這位便是李相李錦陽。
許青和孟凡秋立刻見禮:“見過李相國。”
隻見,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左相,面容和善,身着灰袍,頭發花白,體态偏瘦,給許青的第一印象,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慈祥老人。
此外,在許青看來,他與弟弟李道玄的相貌也稍有幾分神似,不過不像李道玄那般氣質逼人。
此時李相也看向二人,待看清許青面貌後愣了一愣。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他忍不住脫口而出,盯着許青看了好片刻,才又道,“你就許青吧?”
許青道:“正是晚輩。”
李相點點頭,又道:“之前我聽雲婉說過你,說你戴着面具,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等驚世神顔。”
許青道:“李相國過獎了。”
李相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流轉,看向孟凡秋。許青立刻道:“這位是孟凡秋,晚輩的好友,晚輩未經許可,帶好友一道前來,還望李相國不要見怪。”
李相忙搖手,道:“哪裏的話,二位都快請坐。”
待李相坐上首位,許青二人才落座,李雲婉也回到位子前坐下,白虎則是又回到許青身邊卧伏下來。
李相感歎道:“怪不得我那弟弟願意把白虎贈予你。”
許青聞言想起李道玄,心裏不免又是一陣感傷。
“這段時間公務繁忙,一直也沒有機會請許青你來府上,說實話,老朽早想見見你了。”李相說到這裏,歎了聲又道,“我就道玄一個弟弟,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雖然自他去栖霞山修道之後,我兄弟二人也很少見面,但至少還有他的音信,知道他還活着,如今卻……”
李雲婉眼睛紅了,勸道:“爹,你别傷心。”
許青也道:“李相國切莫難過,保重身體要緊。”
李相道:“我沒事。”又道,“老朽請你來府上,一是想看看大虎,大虎是我弟弟的坐騎,二是想看看你這個被我弟弟看重,很想收爲徒弟的人。”
許青看着眼前這位蕭索老人,心裏升起一陣凄涼之意。
“你很好,如今二者我都見到,我也就心滿意足了。”李相笑了笑,又道,“我雖然不懂修道之人收徒的标準是什麽,但也知道事到極緻,必有不凡的道理,你真的很好,我弟弟他沒看錯人。”又道,“能再和老朽說說你與我弟弟是如何相識的嗎?”
許青點點頭,再次說起與李道玄相識的經過。
說起來,許青與李道玄相識的經過,很簡短,之後許青與李道玄聊的也不多,因爲李道玄得知許青已有師父後,便放棄了,後來也隻是在郡守府裏見過幾次。
事實上,許青與李道玄相識的經過,李相在此之前也聽李雲婉說過,然聽許青再次說起,又有頗多感觸。
李相聽完,感歎道:“真是天意弄人,若是他早去幾天,不過這也是天命如此,有些事情強求不來。”
許青默然不語。
“大虎,可還認得我麽,過來。”李相沖白虎揮揮手。
白虎看看李相,又看向許青,許青立刻道:“快過去。”
白虎走過去,李相笑着撫摸虎背。
時間悄然流逝着,李相問了許多事情,問了東陵郡的情況,也問了青蒼山脈妖龍的事情,同時他也說了許多關于李道玄未修道之前的往事。
此時的李相就像是個孤獨的老人,老人在年輕人面前一般都很健談,喜歡聊天,喜歡呓語往事,偶爾說到感傷之處,也不自覺地發呆片刻。
許青一直靜靜地聽着,期間也很少插話。
這時孟凡秋向李相告罪一聲,借口尿遁起身離開大廳。
許青心裏知道,他要去那個花園。
“咦,對了,雲婉你是怎麽回事,你今天不去巡視麽?”李相看向李雲婉。
李雲婉聞言一陣心虛,她偷偷看了眼許青,又看向李相,扭捏道:“城裏的百姓差不多都走空了,今天許公子帶着大虎來,我也想多……多看看大虎。”
“是嗎?”李相點點頭,但看李雲婉目光不時看向許青,又見她臉紅了,忽然明白了什麽,不多言語,呵呵直笑。
李雲婉大窘道:“爹,你笑什麽?!”
李相道:“就你那點小心思。”
李雲婉不幹了,紅着臉反駁道:“我什麽心思了,爹你可不能無緣無故取笑女兒。”
許青尴尬,一時間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李相看了看許青,又看了看李雲婉,苦笑搖頭道:“你這丫頭。”又道,“不過你身爲皇城巡衛兵副統領,責任重大,算了,今天就饒你這一回,沒有下次,難得許青來一次。”
李雲婉展顔道:“謝謝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