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心有餘悸，道：“大家可别說它壞話。”
“怎麽了？”祁玉好奇地問道。
塗山雨墨補充道：“若說它壞話，它會不高興，會讓你好看。”又看向姬公簡，“是這樣沒錯吧？”
姬公簡尴尬地點點頭。
祁玉道：“小黑這麽可愛，能說它什麽壞話。”
“瞧不起它也不行。”李山補充道。
祁玉一臉的不在意，輕輕地拉起小黑的兩隻小手，就像擺弄兩個小玩具一樣，不停地左右搖晃着。而小黑呢？它竟然也十分乖巧地配合着祁玉的動作，沒有絲毫反抗或不悅的迹象。相反，它看起來還非常享受這種被擺弄的感覺。
“看起來，小黑很喜歡你。”姬公簡笑道。
祁玉笑着道：“是啊。”又問道，“爲什麽要叫小黑，它周身上下的皮毛分明都是灰色的？”
姬公簡笑着道：“你看它後腦勺處。”
祁玉聞言把弄小黑的後腦勺，立刻看到了一撮黑毛，有些哭笑不得道：“就這麽一撮黑毛。”
姬公簡道：“當初也沒多想，不知道起什麽名字好，見它後腦勺有一撮黑毛，便叫了小黑。”
“倒是立意新穎。”宋青陽笑了笑說道。
塗山雨墨道：“叫小灰豈不是更貼切。”
“這頭鹿是你馴服麽？”許青轉頭看向麋鹿。衆人聞言也都看了過去，隻見麋鹿正卧伏在姬公簡身後一尺處，它嘴裏咯吱咯吱嚼着幹草。
“算是。”姬公簡回頭看去，“當然也是我師傅從中幫忙，才得以馴服了這頭麋鹿。它叫小白。”
衆人一愣。許青自語道：“竟和我師姐同名。”
祁玉古怪地看着他，問道：“該不會是它身上的某處，也有一撮白毛，所以才取名叫小白的吧？”
姬公簡撓撓頭，道：“它的尾巴是白色的。”
李山起身繞到了麋鹿後面，道：“還真是。”
衆人哭笑不得。
李山道：“這名字讓你取的。真是沒的說。”
這個話題實在沒法再聊下去，許青轉移話題，問道：“你不在栖霞山修行，下山是要去什麽地方麽？”
姬公簡道：“去皇城，确實有些事情要辦。”
“那正好，我們也去皇城，可以結伴同行。”
“這個……”
“怎麽了？”
“沒什麽，說起來，我還求之不得呢。隻不過，我這個人容易帶來一些不好的事情，若是各位因我而遇到了危險，在下就罪該萬死了。”
“額，”許青愣了一愣，又向他道，“這叫什麽話，什麽叫會帶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言重了。”
“我說的是真的。”
“就算有不好的事情，我們人多，也可以相互照應。”許青話鋒一轉，“說起來，我們才是那個會帶來不好事情的人，那些鼠妖其實是在追我們。”
“額。”
“它們從章峨山一直追到這，還把你卷入了進來。”許青苦笑着說道，衆人聞言也都點頭附和。
“那些鼠妖竟是從章峨山追來的？”姬公簡吃了一驚。
宋青陽道：“是啊，如果要說抱歉，也是我們給你說一聲抱歉。”頓了頓，“不過好在就要到皇城了，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夜幕降臨前就能到。”
“也是，”姬公簡忽地笑道，“明天就到皇城了，還能發生什麽事。諸位若不嫌棄，在下願意同行。”
“那就這麽定了。”宋青陽笑着道。
“呵呵，那好，我盡量不給諸位添麻煩。”
“那裏的話。”
“你的這頭鹿跑的快不快？”李山好奇地問道。
姬公簡笑道：“嘿嘿，明天我們比比就知道了。”
……
次日一早，大概還是卯時。衆人都起來了，此時東天已經出現了魚肚白，衆人來來往往，收拾好毯子去洗漱。
地面上結了厚厚的霜，山林裏也起了大霧。
溪流邊緣水面上也結了一層薄冰，許青來到水邊，俯下身子，捧一捧水，隻覺得刺骨冰冷，洗在臉上，臉就像是要直接被凍裂了一般。
姬公簡也來洗漱，待看清許青真容後，吃了一驚，随即恢複正常，俯下身子，洗了把臉，長舒一口氣，道：“真是看不出來，許青你相貌居然如此超凡脫俗，可你爲什麽要戴着面具？”
許青看向他，道：“戴着面具能避免很多麻煩。”
姬公簡一滞，又一笑，打趣道：“我明白了。不過我要是有你這種麻煩就好了。”說着又捧一捧水漱口。
許青不理他，也捧一捧水漱口。
“許青，恕我冒昧的問一下，丹朱她的頭發是怎麽回事？”姬公簡道，“她也是修行者吧，是修煉了某種功法，才導緻頭發變白的嗎？”
“不是的。”
“那是因何變白的？昨天我就想問，可沒好意思開口。”
“她的頭發顔色會随着季節變化而變化。”
“什麽意思？”
“就是像草木一樣，秋冬兩季，她的頭發會變成白色。到了春夏兩季，她的頭發又會變回黑色。”
“真的假的。頭發白了，真的還能變黑？”
“其實我們也是在路上結識的丹朱，她是這麽說的。”
“所以你們也隻是聽了她的一面之詞？”
“是這樣沒錯。不過丹朱從不說謊，她也不會說謊。”
“還真是不可思議啊，我還以爲丹朱她是修煉了某種特異的功法，才導緻了她的頭發變白！”
“起初我也這麽想。”
“對了，我感覺丹朱她對我冷冰冰的！”
“你别誤會，她不是對你，她對所有人都這樣。”
“是這樣嗎！那我心裏舒坦多了。”
“額。”許青一滞。
“丹朱她有追求者嗎？”姬公簡連續問道：“她有沒有喜歡的人？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許青有些爲難了，苦笑道：“你人很好。”嘴上雖這麽說，但許青心裏卻道：我們不是才認識嗎？才一個晚上，不對，是半個晚上。
事實上，許青也知道他什麽心思，不等他再開口，便先道：“我們快回去吧，今天還要加緊趕路，夜幕降臨前若進不了皇城，就麻煩了。”
過不多時，衆人也都收拾妥當。
李山分了幹餅給大家，大家吃完，立刻出發。
朝陽升起，姬公簡騎着鹿，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
“他的鹿跑的還真是快啊。”李山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