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轉過頭去,看了那躺在水晶堆裏的女子片刻,又回過頭來,向衆人道:“她怎麽辦?總不能把她丢在這裏不管不問,我們就這樣離開吧?”
李山道:“若是她一直不醒來,或幾天之後才醒來,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在這裏等下去麽?”
“這……”祁玉啞口無言,猶豫起來。
“時間久了,那些鼠妖肯定也會找到這裏來。”
“可是……”
“一直這樣等,肯定不行。這一次能甩開鼠妖,也全賴丹朱,若是再被鼠妖纏住,就麻煩了。”許青道,“當然也不能把她丢在這裏不管不問。”
“少爺,難道我們要帶着一個昏死的人趕路麽?”
“若真迫不得已,也隻能帶着走,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許青看向宋青陽,“宋大哥你覺得呢?”
“帶上,一起走。”
“好。”
李山無奈地點點頭。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早些休息,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宋青陽道,“出了山,明天傍晚之前就能到曹縣。”
衆人聞言精神一振,隻要出了山,到了曹縣,就徹底安全了,也不必擔心鼠妖會追到縣城去。
這時丹朱忽然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别的辦法。”
衆人都看向她。
“丹朱你指的是?”許青疑惑,試探性地問道。
“她。”丹朱一指,四人都順着看向那個躺在水晶堆裏的女子。丹朱繼續說道:“我是說,想要讓她早些蘇醒過來,也不是沒有别的辦法。”
四人聞言一喜。
許青道:“丹朱你有辦法讓她盡快蘇醒過來麽?”
宋青陽也道:“若是能讓她盡快蘇醒,那就太好了。”
“喂她一些我的血,或許會起作用。”
“你的血?”
“是的。”丹朱點了點頭,又道,“隻怕會有些麻煩,她現在還處于假死狀态,沒有呼吸,也沒有五感。可沒有呼吸又如何喂得下去。”
“這……”
“血若是不能進入她體内,是不會有效果的。”
“确實。”
一時間,四人又默然下來。
雖不知丹朱的血爲何如此神奇,但不得不說若是喂一些給那女子喝下,确實是有可能使她盡快蘇醒過來的。
對此,宋青陽三人沒有絲毫懷疑,因爲當時他們都在場,也都是親眼所見,那時許青傷的極重,然而喝下丹朱的血後不久,許青便恢複了。
毫無疑問,許青還是親身體驗者。
一想到那晚,許青喉嚨有些發幹,悄悄咽了口口水。同時又想到……他下意識地低下頭去,在不被幾人發現的情況下,看向自己的右手。
很難忘!
一時間,那種柔軟的感覺再一次襲上心頭。
“少爺你是不是發燒了,臉都紅了。”李山道。
“沒,沒事。”許青窘迫,剛才下水時摘下了面具,一直沒有戴。
宋青陽、祁玉、丹朱也都轉頭看向他。
許青面紅耳赤。
“這麽冷的天,接連下了兩次水。”宋青陽擔憂起來,“許青,你現在有沒有感覺頭腦發蒙、發暈?”
“額,有一些。”許青紅着臉,口是心非道。
事實上,他現在腦袋清醒的很。當然他絕不敢說自己臉紅是因爲又想起那晚昏迷時,抓到丹朱的胸,所以才臉紅的。
許青心中羞愧,故此口是心非,同時也在心裏暗暗祈求衆人不要再繼續追問了,若是被他們知道自己臉紅是因爲那件事,他将再一次無地自容。
感謝天感謝地,衆人并沒有想别的,李山更是起身脫下了袍子,給許青披上,道:“少爺,我再給你盛碗粥吧?”
“不用擔心,我不礙事的。”許青幹笑一聲,拉了拉剛披在身上的袍子。
“你可不能大意,還是多喝些吧。”說着話,李山又盛了一碗,遞給許青。許青想了想,接過粥,眼下似乎也隻得順着幾人,才好糊弄過去。
之後,大家又是一番噓寒問暖,其關懷之情,可見一斑。許青無奈,隻得違心地連連說着大家不用擔心,我沒事雲雲。一有空檔,許青眼看機不可失,話鋒一轉,立刻将話題再一次引到了那女子身上。
“怎樣才能讓她喝下丹朱的血呢,”許青一副極其認真的模樣,看向丹朱道:“能不能運功迫使她喝下去?”
“不知道,倒也可以試試。”丹朱不确定地說道。
“那就試試。”
言罷,許青站起身,衆人也都起身,一起走了過去。
水晶堆裏,那女子靜靜地躺着,然而這才不大一會功夫,她的臉色又紅潤不少,顯然一直在恢複着。
“匕首。”丹朱看向李山。
李山抽出匕首遞過去。
丹朱接過匕首,宋青陽、祁玉二人忙俯下身子,将女子扶起來,又小心翼翼地将她周身的武器一一卸下。
“她這些武器看着真不錯。”宋青陽道。
“拿個碗來。”丹朱道。
“好。”
許青拿來碗,丹朱毫不猶豫地用匕首在手腕上劃了一刀,鮮紅的血立刻汩汩流出,許青用碗接着。
看着血液彙入碗中,許青心念飛轉。
片刻後,血液漸漸淹沒碗底。
“差不多了,”許青擔憂道,“若是喂不下去,血就白流了。”
丹朱點點頭,收回玉手,另一手按住傷口,道:“這些也夠了,若是能讓她喝下,運氣好的話,明天就會醒過來。”
李山跑過去在包裹裏翻找片刻,拿來了繃帶,給丹朱包紮好。
丹朱看向許青,道:“你喂她喝,我來運功。”
許青點點頭,立刻将碗送到女子嘴邊。
……
費了一番周折後,終于将碗裏的血全部喂了下去。
丹朱道:“讓她躺好,要等一段時間才會起效果。”
宋青陽、祁玉二人扶着女子,小心着又讓她躺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等,是嗎?”宋青陽向丹朱問道。
“是的。”
“那你們都趕快去休息吧,我第一個守夜。”
“好。”
昨晚走得匆忙,毯子未來得及收走。沒了毯子,衆人隻能席地而卧,将就過夜。即便如此,躺下來的瞬間,許青也頓感渾身舒暢,兩日奔波,真個是疲憊不堪。他抱着火隕劍,暖流直入心底,過不多時,倦意襲來,便沉沉睡去。